“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嗯？”帝幽的声音很冷，冷到了极点。

竫忧有些禁不住。

帝幽一把拽着竫忧过来，紫色的灵光没入竫忧的眉心，“魂力又弱了这么多，竫忧，你是不想活了，想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了是不是?”

帝幽的语气中带着斥责，是竫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厉。

竫忧退出帝幽的禁锢，“对不起，是我没守住诺言，但是，要是再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你说什么！”帝幽几乎是咬着牙问的这句话。

“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无论是出于为瑶光军队解困，还是出于为净净报仇，她有充分的理由收拾无涯。

她错就错在她还不够强大，而且她低估川澜这个地方的人的神秘和强大。

帝幽不由的放缓了声音，“竫忧，我不喜欢你这样。”

她这一身白衣洁净无瑕，芳华无限，美若天仙，可他还是喜欢你一身红衣时的样子，那样的她，一身胭脂红色的血衣，更显鲜活，让他知道，她至少是活着的。

一身白衣的竫忧，飘飘如风，遗世独立，这样会让他觉得竫忧离他太远了，好像随时随刻都会随风散去。

“帝幽，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了解，无涯欠了净净的债，又试图用玄灵术控制瑶光大军，让玉衡屠尽我瑶光将士，这让我怎么能忍。这债，我得亲自讨回来，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净净，怎么对得起我瑶光战士，怎么对得起我哥哥！红衣也好，白衣也罢，从来我都是我，不是吗？”

帝幽莫名觉得在这件事中自己好像才是做错的那一个。

“无涯做什么了？”

“他?当初净净执意要嫁给沈御风，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怎么会造就净净的悲剧?那日，沈御风的御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沈御风对净净说了一席话，净净回了秋云殿就直奔哥哥那儿，要求嫁给沈御风呢？”

竫忧从来没打算给帝幽说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帝幽也从来没问过他，不是不想问，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自己愿意说，今日，好像水到渠成了。

“沈御风他说了什么？”

“他说，净净三魂四魄，留在世间于理不合，哥哥偏要无涯为净净寻魄，强留残魂于世间会遭天谴。天谴无人可挡，到那时，瑶光将会年年旱涝不断，风不调，雨不顺，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会纷纷群起以攻瑶光皇室，要求瑶光皇诛杀妖女，以平天道之怨。”

“以穆昭对净净的宠爱，怕是宁愿毁了江山，毁了自己，也要护净净周全。”

帝幽是一个天生的上位者，他想，如果涉及在权利地位和爱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这样一想，穆昭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似乎没有什么疑问，单看他可以为了净净出兵玉衡就可以窥见他对净净的情谊有多深重。

“是啊，沈御风就是这么给净净说的，他就是要让净净知道只有嫁到玉衡，嫁给他，有无涯镇着，才不会出事，瑶光不毁，哥哥不亡。他说:净净，你看，你昏迷了一次，是不是多了些记忆，记忆中只有玉衡，却无瑶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本来就是属于玉衡的，在玉衡，你可以是神，在瑶光，你只能是妖女，会乱了瑶光的天下。嫁给朕吧，朕许你一世长情，相信朕，朕会对你好的，朕是你的玉衡，不是吗？”

“不可信。”

“是不可信，但净净深信不疑。”

“为什么?”

为什么？先前，竫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事情让她想起来那日御书房之后的记忆，那是净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她把那些藏得很深，连竫忧都被瞒过了。

她深以为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的哥哥，所以她骗自己，不断的暗示自己，她是因为喜欢沈御风，才要和哥哥反目的。

可是，她只是想要保护哥哥而已。

“那天，沈御风留净净一个人在御书房，后来净净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瑶光北方大旱，南方洪涝，东边疫病，西边山火爆发，当真是举国无一处是安宁之地。百姓们纷纷往瑶光皇城而来，可是瑶光也有百姓啊，大量的人涌入瑶光皇城，没住的，没吃的，草根和树皮都啃干净了，于是易子而食，瑶光一夕之间成了炼狱。”

“净净每日看着哥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她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民间开始盛传，瑶光公主是妖女，因为瑶光皇救了妖女，袒护妖女，所以触了天怒，这才导致了瑶光的灾祸。于是群臣进谏，要求哥哥处死净净以平天怒民怨，哥哥在朝堂上发了一通火，处死了几个大臣。”

“谣言像风一样瞬间长满民间的每一个角落，大批的百姓涌入皇宫，声称要焚烧妖女，以换瑶光盛世太平。那日，哥哥急匆匆来到净净的寝殿，让婵羽带着净净躲起来，净净听哥哥的话，乖乖躲进暗道里，她就这么看着她的哥哥，瑶光威风凛凛，至高无上的皇狼狈的倒在百姓们的脚下，被他们凌辱践踏，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