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超市里，虽然都是大年三十最后一天了，还是熙熙攘攘的，有不少人。

大人带着撒了欢的小朋友，赶着来买最后一点需要装饰新年的东西，小孩们面带笑容也趁机要家长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所到之处都是喧闹欢快的声音。

新年春节的氛围被渲染到了极致，超市里还隆重地将各处货架都摆上红色的节日小装饰品，显得别具一番喜气的风味。

季落在超市里的各个购物架前逛着选购一些需要的商品 ，聂时闻就手推着购物车在他身后跟着，此刻购物车里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但多数是看着买的，所以买的也很杂，也不是很齐全。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要说吃的食材什么的，今天匆匆忙忙地刚回到家，又是旧年的最后一天，着实买什么都急，就连来超市甚至......也是临时才想起来。

半个小时前。

聂时闻在季落卧室里软磨硬泡地哄人，两人闹着小脾气，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庆祝新年的，并不是说之前他们不过春节，只是......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过的。

过去的这些年里，季落呢，就他一个人，有时候赵洋也会陪他一起过春节，有人一起庆祝的节日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过节，至于......一个人，那就是对付着过就行了，顶多年夜饭的时候，在餐桌上多炒两个菜端在那里当做摆设，随便吃两口，毕竟那天一过是新的一年，明天也是新的一天，与往常一样，又有什么意义。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最终成为残羹冷菜罢了，入不了口，明天就会进了垃圾桶里。

而聂时闻就更不用说了，之前一直在国外，今年是他回国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要说过的最隆重完整的新年也就是十年前了，他那时候还在国内，至少可以感受国内的新年氛围，但......去了国外后，就感受得确实很少了。

不过，今年确实不一样了——他们会在一起过春节。

重逢后第一个春节，十年已久后共同过的第一个春节。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春节像是在时间的缝隙里反复流转，是接近三千六百五十天的在意与思念后，才向着向着他们呼啸而来。

赵洋今年原本要去他丈母娘家里过年的，原本就打算明年结婚的，但他女朋友家里最近有长辈不幸临近春节的时候过世，正好就赶在过年这几天，按照一些礼俗来说，没与女方结婚的男方是不太适宜现在去女方家里过年的。

聂时闻原本打算去赵洋家里去接小安回家的，知道赵洋也是一个人在家里过年，就邀请他来一同过除夕。

赵洋可不傻，谁要去聂时闻家里过年啊，他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倒是季落极力邀请，最后他也就答应了。

人多了些，今年的年夜饭自然要丰盛些好。

“小落，我们接下来去买什么？”聂时闻和季落肩并肩走着，好奇地问道。

“嗯......去买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吧。”季落微微皱眉想了想，然后喃喃地补充道：“小安喜欢吃糖醋排骨和牛肉丸。”

聂时闻在一旁应着：“嗯。”

“赵洋刚才和我说了他想吃炖猪蹄、玉米排骨汤、红烧肉......”

“嗯。”聂时闻语气很温柔。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啊，今天要多做些才好呢。”

“好。”聂时闻声音带着一丝宠溺。

“哦，还有清蒸鱼......”季落继续说着。

季落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地认真罗列着今晚的年夜饭，聂时闻觉得他像是小学生汇报学习成果似的，就认真地听着他讲，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当下。

他说一句，聂时闻接一声的，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式好像有时候不经意间就是这样的了，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这样了。

聂时闻觉得莫名很开心，很满足，满心都是蜜糖，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反正就乐的很。

他们一起来到蔬菜生鲜区，季落停在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西兰花前面细心地挑着菜。

聂时闻就站在季落身旁，一只胳膊搭在购物车的上，微微歪着头，另一只手托着腮倚在旁边，细细地盯着他，眼里流露的情感宛如星辰过银河，闪着不加掩饰的光芒。

这样的生活，平淡悠悠，充满着烟火气息，但似乎只在梦里出现过

毕竟在这之前他也只敢做做梦而已。

如今，这个记忆里挥之不去的人，这样美好的场景就真的出现在了身边，聂时闻甚至眼睛都不敢眨眼，怕一闭眼，再睁开人就会不见了。

像之前每个失眠的夜晚，好不容易入睡但又很快醒来，袭来的是头痛欲裂的眩晕，陷入的是无尽的黑暗。

怕这一切就......还是一场梦。

“小落。”聂时闻声音很轻，也不知怎么就喊出了声。

他好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还在梦境里。

“嗯？”季落低头拿着两个绿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