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固然死有余辜,可老家那边免不得要怪她苏府同在都城却不好好照顾。
苏倾月想了半晌还是决定明日去看看。
左右花柳病也不是什么难治之症。
第二日她准备出发的时候就听见全子在边跑边喊:“小姐等等奴才,奴才为您赶车!”
苏倾月停下了上马车的脚步,转身看过去,面色有些疑惑。
全子干活得力,平日却也不会主动要求干活。
何况他昨日才告了假说要休养一天。
苏倾月看他的左手缠着布,应该还伤得不轻才是。
见他跑近,不由担心道:“你昨日伤了不是让下人转告你好好休养吗?怎么今日又来赶车?苏府又不是雇不起车夫了。”
全子嘿嘿一笑,“怕小姐坐不惯别人赶得车,手不碍事,就是包得严了些,那大夫非要包这么厚,奴才说了怕耽误干活他也不听。”
“看来是个善心的大夫,那你无碍就走吧,若是不舒服记得要告诉我,不会扣你工钱的。”
苏倾月说完就提起裙摆准备上车,却看见一旁全子伸出了另一只没伤的手。
挑眉看向他,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又将手收回。
苏倾月满腹狐疑地上了车。
一路上马车极为平稳,她带着阿秀甚至打了个盹。
“小姐,到了。”传来全子的声音,苏倾月睁开眼,叫醒了一旁东倒西歪的阿秀,就下了车。
“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很快出来。”苏倾月转头道。
全子点了点头。
在她转身后眼神森冷地看向了大门内。
守门的侍卫将苏倾月拦住,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可有请柬?”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们大小姐是你能拦的吗?”阿秀本就不想小姐来救那个花柳病,如今好心救人还被拦在门外,心里顿时就起了火。
“阿秀,不能无礼。”苏倾月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转头道:“我来找你们少爷,劳烦通禀一声。”
侍卫听完就变了脸色,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里带着同情。
“找少爷......算了算了你进去吧,应该是认识的吧?”
苏倾月点了点头就迈入门内。
没听见身后的两个侍卫惋惜的话语。
“什么世道啊,这么好看的小姐怎么也为了权势不顾廉耻。”
“是啊,这是第几个来找少爷的姑娘了?每一个都是哭着出去的。”
“长得这么美,去宫里选秀也比跟着那个花柳病强啊!”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那不是咱们该管的。”
全子站在台阶下的石狮子旁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冰冷的眼神扫向二人,眯了眯眼又垂下眸,掩盖住杀意。
向远处的草垛中看了一眼,才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站姿。
“苏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苏清云笑着问起。她准备出门与周放私会,没想到会碰见苏倾月。
在她眼里苏倾月已经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嫁进定西王府她能在傅千玄手下活几日?
哪怕她今日再刻薄自己也能忍忍,何必与即将下地府的人计较?
苏倾月连眼都不想抬,只道:“没事,来看看。这是我苏府的院子。”
苏清云一噎。
她差点都忘了,他们住的是苏府的院子,虽是两家不再联系,但院子没收回。
顿时就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苏清云暗里咬着牙,马上要死了,就再让你嚣张几日!
院子是你的又怎么样?你死了还能带下去?
“那云儿就告退了。”苏清云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转身离去。
“小姐,这还没嫁进周家呢,就这么对您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阿秀不满道。
“无妨,别忘了我们今日来的目的。走吧。”苏倾月径直走向苏淮安的卧房前。
没再碰上什么人。
刚打开门就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她立刻拿帕子掩住口鼻。
花柳病的确有腥臭的症状,可与此味道相差甚远。
苏淮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脖颈间的可见之处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苏倾月皱了皱眉。
拿了另一块帕子将他的手腕搭上。
号脉了片刻就目露震惊,瞪大了眼。
立即起身撑起他的眼皮看了看。
是西域的毒。
毒下在女子身上,对女子却无害,但与她同房的人会身中奇毒。
所有症状都是寻常的花柳病,若按花柳病的治法去治却会越来越严重。
直至最后接触毒的那一片皮肤溃烂流脓,然后慢慢扩散到其他正常的皮肤上,全身瘙痒而死。
西域是定西王的封地。
这毒她只知道傅千玄用过,用来折磨一个曾对她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