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不一样,每天都有争夺,每天都有法斗,每天都有树敌寻仇,你不找别人,别人却会来找你,求道界死个人,就如同鸟屎掉进大湖,死便死了!就像天尘宗柳长老与彤云仙子,整件事下来,他们的死亡,实在是让人唏嘘。
而黄隐也只是运气好罢了。
但运气,终究会尽!
黄隐看着陷入沉思的韩海,端起桌上酒樽一饮而尽……。
砰!
一声惨哼,将韩海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此刻,韩黄二人之间的酒桌已经不见了,面前一片狼藉。
方才摆桌子的位置此刻弓身仰躺着一人,此人正在痛苦呻吟,身子下面压着砸断成两半的酒桌。
却见一约莫十六岁的妙龄女子掩泪快步走来,“爹爹,爹爹……”
这是一对父女。
此刻,二楼里正在喝酒的客人们大抵都暂时放下了手中酒杯,嘈杂的声音渐渐停下来。
倒在地上那人已被其女儿扶起,却是在勉强站起身的时候不停咳嗽,看来应该伤的不轻。
“我家少爷看上你家姑娘那是你家姑娘的福气,陪少爷喝杯酒怎么了,你居然不识抬举。”
正在韩黄二人诧异间,前方桌位处走出一人,这是一个老者,穿着深灰色长衫,看上去六十有余,印堂偏宽,额纹横生,却很精神,瞳孔放光,眼神凌厉。
此人是谁?
“福叔,稍微给他们一点颜色就好,切莫闹出人命,以免节外生枝。”
顺着声音发出的去处,是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身材削瘦,个头不高,婴儿肥的小脸,薄薄的唇,身体裹在一席漂亮的锦绣华服内,虽然还未长开,却让看向他的许多人自惭形秽。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这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家族里非常宠溺的贵公子。
只见刚才还凌厉无匹的老者在少年说话间切换了眼神,满脸挤出微笑,笔直的身子立刻没了气势,背部驼起,连连点点头称是。
这时,酒楼中一熟客对旁人解了惑,声音不大不小,很多人都能听见,他却表现出怕太多人听见的样子。
韩海和黄隐对视,此人有趣。
只见这酒客道,“那少年是王成重的末子王浩,那老者是王家的二管家王长福。”
这时有人了然,有人惊讶,也有人更加疑惑。
又有一酒客趁着几分醉意,小声问道,“这王成重又是谁?”可他刚问完这句话,便有人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他脸一红,顿时倍感尴尬。
先前那酒客此时看了看那少年,见少年没注意到他,便放下心来,对着众人嘘了一声,继续说道:“王成重是紫檀家族的族长,整个家族经营紫檀木买卖,生意做的很大很有名气。而且王成重本人也是真正的修仙者,他五年前就达到了练气后期。据说他还与天尘宗一个内门执事有些关系……”
“何止是有些关系,他们是至亲兄弟!”却是一个熟悉情况的酒客立马纠正道。
嘶!
现场哗然,居然有如此浑厚的背景,也就难怪了。
王浩看着酒楼众人的表情,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
而王长福身为紫檀家族二管家,出门在外也很自傲。
走上前来,对着那对父女言道,“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家少爷已经被天尘宗的真人看中,不久便要上龙葬山成为真传弟子成为仙人,此间不宜夺命谋财,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也不为难,留下一只手,你们便离去。”
呼!
太残忍了!
太狂妄了!
太霸道了!
二楼酒客全都震住。
连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黄隐也忍不住看了王长福一眼,暗道,“想不到天尘宗一个内门执事的名头在外面却能捅破天。”
“大爷,斩我的手吧,我也没几年苟活了,但我女儿还小,求求你放过她……”
说完,随手将自己女儿推到一边,继而又咳嗽了一声,强行稳住身形,看向王长福。
“爹爹……”
王长福道“好,有些骨气,但手,还是要留下!”
也不废话,王长福单手立起,以掌为刀,从上往下,对着那人的手腕挥出,他是练气中境修为,对于凡人来讲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了。以掌刀力切区区一介布衣的手,十拿九稳。
可是,意料中断手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王长福忽然感觉一道无形之力突然袭在他的肚心,他全身一轻,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后抛飞出去。
砰!
却是和少女父亲方才情形一样,被人抛起又重重摔下,虽然全身很痛,但他毕竟是练气期修为。
王长福强忍疼痛,狼狈站起身:“是谁?”
他又怒又气,而且还没看到出手的人。
“天尘宗,一个三流宗派,很了不起吗?”
鄙夷的声音响得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