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宗门地底。
宗主北晋带着黄隐来到此处。
宗门内的地底,如同困魔牢一般,中间一个宽敞过道,两旁连在一起的是一间又一间隔房,每间隔房既高又宽,里面关着的都是相对于天尘宗来讲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其实那些人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当黄隐踏足并进入此处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尖嘴獠牙的女人,这个女人眼神凹陷空洞,头发蓬头垢面,脸庞面若黑炭,还有那长而尖的手指甲和脏兮破烂到不能掩体的衣衫,让黄隐整个人顿觉恶心到肺。
当黄隐看向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亦朝着他挥手示意,黄隐胃里突然一阵翻滚,他赶紧转移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跟在北晋身后。
过道不长,北晋带着黄隐停在最后一间隔房门口处。
然后,黄隐再次见到了心中朝思暮想之人,在这幽暗无光,暗无天日的地底。
彤云仙子全身被铁链缠住,铁链上闪烁着封印的法门,但即便如此,也丝毫遮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绝世英姿,依旧光彩照人。
当北晋初次看见此女时也是相当诧异,难怪能令得门下天才如此念念不忘,放眼整个仙道界,能与她比肩的俏仙佳慧怕是不多,却是可惜了。
天尘宗虽为三流门派,但内里手段却是不少,而宗主是什么修为,黄隐不知道,他能知道的是深不可测。
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她掳了来。
黄隐与彤云仙子对目,想起了历练时的种种,许多思念如泉,在这一刻涌来,黄隐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流出。
他内心逐渐气愤,随即转头,看向北晋问道:“宗主,这是做甚?”
北晋一脸淡然,负手站于一旁,眼神不悲不喜,瞧着这情绪激动的弟子,深吸一口气便是言道:“魔门之人弑杀成性,正道之人无不得而诛之,既然你愿与此魔女结道侣,我便将她请来,封印于此,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我便任此女离去,不然,就让她一直禁足于此吧,你天资绝佳,身为我的入室弟子,不能任你坠了魔道而不自醒,只有这般才或可断了你的念,我是为了你好!”
北晋坐席天尘宗宗主之位,凭的不仅仅是高深莫测的求道境界,更因为其杀伐果断的性子,否则天尘宗何以在百年内硬生生跨了一个大台阶。
宗主可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胜任的,没有至高的气魄与决心,没有同盟靠山与极大的机遇,想将门派发扬光大,简直痴人说梦!
碍于黄隐的天资与身份,身为宗主的北晋有诸多顾虑,他不能因一己之私偏袒黄隐的胡作非为,也不能放任宗门内众长老弟子的猜疑揣度,他只能平衡这杆秤,给所有人一个交待,稍微一个处理不当,那就真的使得天尘宗变成笑话了,所以他只能雷厉风行以非常强硬的态势断了黄隐的念!
这些黄隐自然都了解,如若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宗门弟子,恐怕现在的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黄隐整个人像泄了气一般颓靡下来,三魂丢了两魂半,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一样对他来讲极其重要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这种感受,而且这种感受很浓很浓。
但他没有选择!
黄隐的声音很低沉:“放她走吧,从今往后一切都依你。”
宗主看向妥协的黄隐,以他的阅历自当了然后者的心情,但求道就是如此,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继而言道:“可以,五年之内,你潜心求道,元婴到达顶峰后,便还她自由。”
至此,一锤定音!
黄隐与彤云仙子互相看着对方,两人含情脉脉。
北晋别过头去,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不愿呆在此处,内心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吐出两个字,“孽缘!”
便在他们两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地底的漆黑过道,回音久久不散。
事情如果按照这样,就有了比较皆大欢喜的结局,五年时间弹指一挥间而已。
奈何天不遂人愿!
柳长老自从败给黄隐之后就郁结在心,对付不了黄隐,还对付不了你一个魔门小丫头?
他本意欲想稍微惩戒一下彤云仙子,抵消去心头郁结,却是无意间发现彤云仙子体内居然藏匿着整个仙魔界被奉为第一法宝的法神书。
彤云仙子道行虽然不高,但藏匿法门算得上顶级,连天尘宗宗主北晋都不曾发现,他一个元婴期长老何德何能看得出来。
这其中有意外成分。
彤云仙子的藏匿法门在北晋对她施加的封印中有了一次松动,彤云仙子只好重新藏匿一番,这算不得多么大的事情。
但柳长老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刚好是法宝藏匿法门松动的一刻。
法神书,书如其名,法可斩神!
有据可查,千年前有多位大能隐士亲眼见过法神书现世。
一个老头,将法神书抛起,其书自空中翻开,散发了无匹光辉,将下方一个三流门派罩住,瞬间就把那个门派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