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失踪数日,她刚才披着一身夜行衣,又浑身是血,难道这里涉及什么皇家内斗的事?!她在警示我不要多嘴,便能保我日后的官位!”
柳七七一路回味黑衣人拿刀杀她时说的那句“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笃定是苻秦里皇族派来的刺客,至于个中原因,她暂时没想明白。
她面色淡然,内心实则紧张死了:“石光是个禁军小吏,未见过十公主。同时他又是个羯人,一定不是苻秦某一支皇族势力的人。他若机灵,不是文盲白痴的话,我关键的第一步就成了!”
石光心里咚咚乱跳:“她...十公主有求于我!皇帝要与幽州都督联姻,我现在押宝在她身上,那岂不是直接等于是幽州都督的人了!皇族内乱,我居然上了赌桌。这一注押对,赢了便通杀全场,输了就万劫不复。我...”
他抬头望见柳七七点点凶光的眸子,又低下头心道:“我假装不识茬,她一定饶不过我!妈的,做一辈子外城禁军有个鸟味,老子赌了!”
他再扬起脸时,内心完全认定柳七七十公主的身份,脱下羊毛黑袍盖在她裙子上,蚊声说:“石光是个粗人,哪里懂圣人的话,任凭公主大人驱使便是。”
柳七七松了好大一口气,面带笑地说:“牛车到了,扶我进去。”
石光趴在地上,柳七七踩着他背下去,钻进了牛车里,下令道:“你和羯人的兄弟们护送我去掖庭。”
见十公主已然把他当自己人,石光心里一喜,悄声说:“公主,我进不去皇城内城的。”
柳七七把火纹双螭玉牌递出来,道:“你大声吆喝,十公主在车里,谁敢拦你?!”
石光狐疑起来:“公主原是个汉人女子,不太懂皇城禁军的规矩,哪里这么容易进去?!”但他也不好明说,扒掉副手的皮袍穿上,领着牛车朝皇城走去。
走至距离皇城广场不足一射之地时,大雪中涌来一群骑兵。为首一身穿武将官袍的人举刀大喝:“石光,你快将十公主交出来!前面是皇宫内苑,哪容你一个羯族人进来!”
柳七七在牛车里不禁好笑:“啊哈,我的第一步计划开始发效啦!”
原来她非常清楚,仅凭玉牌和打扮,这些外城禁军难免不会生疑。便在半路中,故意露出自己的打扮和双螭玉牌找几个路人问路,暗示这些人去找禁军领赏,然后自己才找到石光。这样,几路人为了抢功,哪里还会仔细盘查她的身份与来历。
果然,一个羯族禁军不满地问:“二哥,是咱们第一个找到十公主的,这群右监骑兵又是几个意思?”
石光的副手站在牛车旁对手下人说:“不懂吗,狗屮的羽林军右骑监当然是来抢咱们的功劳!十车绢帛,你晓得值多少嘛!”
石光笑着迎过去,对羽林军右骑监拱手道:“右骑监大人,我们左监的人刚找到公主,这就送去掖庭。”
西晋至北魏,中军禁军分为左监步兵和右监骑兵,二者分属不同的羽林郎统领,例来不睦。
右骑监听一西域人说十公主在云天楼方向,本也心存几分不信,如今见石光领着着牛车,第一想法就是:“异种的水蛋壳,十公主被左监的人先找到了!”便认定牛车里就是十公主,不由分说,要趁着羽林左监不在,将公主抢到手里。
他挥着刀鞘道:“你找到公主大人了,交与我即可!”
石光笑着举起双螭玉牌,说:“公主大人有令,命我护送她回掖庭。”
柳七七从牛车帐围里伸出个头,摘掉面纱道:“没错,石光办事得体,我很受用,你别耽误我回去!”说罢立即缩了回去。
右骑监在摇曳的火光里瞧见她的脸,惊鸿一瞥之下,其实没怎么看清,但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立即认定她就是十公主,遂立即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道:“公主大人,羯族人都是奴隶出身,卑贱的很,进不去掖庭。咱们都流着氐族人的血,可保公主无恙,还是交给下属来吧。”
说着,他的骑兵纷纷下马,朝牛车围了过来。
石光心说:“就算老子不上十公主的船,你他妈的侮辱我族人,还明抢我功劳,也不能让你得逞!”他使了一个眼色,羯族禁军立即冲了过去,将右监的人挡在外围。
“石光,你要以下犯上?!”右骑监大喝。
石光笑道:“下属不敢,只是在奉公主的命令行事而已。”
右骑监很瞧他不起,不屑道:“凭你一个区区侍从禁军,非有中军都督或者皇帝的虎符,你擅进皇城就是死罪!”
石光怵了,知他说的是实情,但绝不想被人凭白抢了功劳,硬着头皮说:“石光赤胆忠心护送公主大人,杀头也认了!”
右骑监嚷道:“屁!给我围起来!”
说着,骑兵立即与羯族禁军挤做一团,互相骂骂咧咧,几乎就要拔刀相向。到底石光的人少,眼见要被驱赶走,这时街上又匆匆跑来一队人马。石光见了,大呼起来:“左监大人,快来给我们做主!”
来的正是羽林左监。他听一醉汉说公主在此,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