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秦无尤新官上任这头把火,着的确实不小。
两千石官粮被抢劫一空。
粮仓火势扑灭,众人齐聚县衙。
秦无尤看着这十几个县衙的领导们,个个满脸黑灰,蓬头垢面,不禁也有些动容。
不管如何,起码这形象,让人看起来没偷懒。
秦无尤见众人到齐,扫视了全场一眼,开口道。
“诸位,本官乃是新上任的县令,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今日城内竟然发生此事,也着实让本官意外,而大家能够舍身救火,也着实让本官感到欣慰。”
“但,在座的诸位身为蓝田县的父母官,守护的就是这一方百姓,竟然令山匪攻入城内,而且将粮仓抢劫一空,诸位可知,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秦无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拉着一张脸,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堂下众人一听,均面露惶恐之色,但,此刻又都不敢多言。
这新来的县令,啥脾气,大家还摸不透,不过听这话音,好像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便都默不作声。
县丞梁宽见大家都不说话,率先开口道:“县令大人,我等也实属无奈,那山匪势大,我等无法抵挡,也是无可奈何啊。”
有县丞带头,众人也开始纷纷发言。
“是啊,大人,那山贼人多势众,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哼,无可奈何,县尉何在?”秦无尤怒哼一声问道。
县尉赵守德急忙站了出来朝秦无尤一拜道:“县令大人,下官县尉赵守德。”
“赵守德,你可知罪。”
赵守德一听话音不对,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下官知罪,可我县只有二百兵士,面对上千人的土匪,确实寡不敌众啊,大人。”
秦无尤一见赵守德这德性,心中已然明了,一点血性都没有的县尉,能带出什么好兵,怕个个都是只知领饷的大头兵罢了,心中不禁一叹。
“我问你,这土匪是怎么回事?”
赵守德一听,有些惶恐的答道:“大人,这土匪下……下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什么?本县境内有这么大一股土匪,你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为本县县尉,保护一方百姓,维护县内治安,剿匪安民就是你的责任,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无尤不禁越说越来气。
见秦无尤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赵守德偷偷瞅了一眼县丞梁宽。
见梁宽微微点了点头,赵守德便急忙答道:“县令大人啊,不是下官不知道,而是本县有两股长期盘踞的土匪,下官也不知此次前来的是哪一股。”
秦无尤心想,自己初来乍到,对情况还不太了解,还是不能太强势,于是便趁机语气缓和了一些。
“什么,竟然有两股土匪,起来回话,把这两股土匪的情况好好跟本官说说。”
赵守德道了声谢站起身来道:“大人,本县这两股土匪,其中一股在县南大山之中的黑水沟一带,已有数年之久,据说匪头名叫韩三刀,约有千人之余。”
“另外一股山匪,在本县东南方的黑石山一带,是最近两年才冒出来的势力,大约也是千人左右的规模,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
秦无尤思索了一下道:“这两股山匪之前有没有来县里抢劫过?”
“没有,这是第一次。”
“既然知道有土匪盘踞,为何不组织人手剿灭。”秦无尤接着问道。
赵守德一脸无奈的道:“大人,咱们县总共就两百士兵,面对上千人的土匪,那不是找死吗,下官也曾经组织过,奈何无人愿意前往啊。”
“去年下官好不容易组织了千人前去剿匪,可,可山匪狡猾,下官连个匪影子都没摸到。”
“为何不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兵剿灭呢?”
“我们之前报过朝廷,可一直得不到朝廷的回应,大人您刚从京城过来,您应该也知道,最近朝廷乃是多事之秋,哪有功夫管我们这些小事呢。”赵守德说着有些委屈的道。
秦无尤心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这两年李二忙着跟李建成斗的不亦乐乎,然后玄武门之变,又是渭水之盟,最近又一直忙着收拾烂摊子,好像还真没功夫管蓝田这点小事。
见秦无尤凝眉思索,县丞梁宽趁机开口道:“大人,这两股山匪,也都是我大唐的良民百姓,前几年因战乱导致家破人亡,才不得已而沦为山贼,这几年倒是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本县也是一直希望能够感化他们,只是,没想到......”
梁宽说着唉声一叹,便不再言语了。
“如此这等胆敢公然入城抢粮的山匪,还感化个什么劲。”
“大人有所不知,实在是本县人口凋零,所以才……才……”梁宽说着说着明显底气不足。
秦无尤看了看话音越来越小的梁宽问道:“本县总共有多少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