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一中的校医院在第一宿舍楼的背面,要穿过一条林间小道,贺凛背着荀尧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觉得脚下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他僵硬地想挺直脊背,又怕荀尧被惊醒,掌下过分柔软的触感让贺凛头冒热汗,林墨染的话又在脑海中萦绕,“倒霉崽子之前背过我一次,这次便当还他了,大家都是兄弟,老大照顾照顾小弟是应该的。”
贺凛似乎终于被自己说服,昂首挺胸,踏着僵硬的步伐继续前行。
林间草木繁盛,有清风几许,花香幽幽,扑面而来的凉意吹散脸上的燥意,浓密的长睫轻颤,睁开了琥珀色迷蒙的双眼。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要去哪里?
741见荀尧醒来,兴奋地和她汇报着刚才的任务进度,然而都被她忽略了。
琥珀色眼睛盯着前面银色的短发,有几缕调皮地翘起戳在她的额头上,微痒,荀尧的双手垂在贺凛胸前,已然知晓伏在大魔王背上的她僵硬地不敢乱动。
难受!额头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荀尧慢半拍的脑子终于记起瘫倒前对贺凛说的话。
“呜,老大,我难受……”
夭寿!难受你就忍着,你不是最擅长忍耐了吗?再难受的都忍过来了,这点痛又能算什么?怎么能和大魔王说这样的话,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贺凛。
荀尧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但保持同一个姿势委实太累,她想,昏迷的人也可以有下意识的动作,她干嘛要这么委屈自己?
她放松身体,大剌剌趴在贺凛背上,满头热汗被风吹得泛冷,荀尧盯着贺凛蓝白色的运动服,终是埋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
贺凛身体更加僵硬了,清风吹不散他身体的燥热反而愈吹愈烈,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贺凛心情烦躁,怎么这条路这么长,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历经磨难的贺凛终于把荀尧送到了校医院,值班医生见人已经昏迷,让贺凛先把人送到保健室的床上。
荀尧一路未曾醒来,这让贺凛有点担心,“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摸了摸荀尧的脉搏,又伸手探了探她的侧颈,“没事,就是有些脱水,注射点生理盐水就好了,另外她体虚,剧烈运动后可能小腿会分泌大量乳酸,最好拿热水给她敷敷,顺便按摩按摩,不然估计明天走路都难。”
荀尧闻言眼皮一跳,不过大魔王应该不会屈尊纡贵帮她热敷按摩,自己不过是他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备用小弟,能把她送来校医院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贺凛盯着安然躺在床上的男孩,淋漓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让里面的麦色肌肤若隐若现,他眸色一暗,上前拉过床侧的被子盖在荀尧身上。
???贺凛是不是有病,她是脱水,给她盖被子是嫌她脱得还不够多?
粘腻湿热的感觉让荀尧浑身难受,她睫毛轻颤,悄悄拉开一丝细缝,便看到贺凛转身离去的背影,失落感萦绕心头,让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对贺凛竟然还生起了一丝期待。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拿来吊瓶挂在荀尧床头,尖锐的针头刺入脆弱的血管,疼痛感让她皱紧眉头,泪意在眼中翻涌被她生生忍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呻吟梗在喉中又轻轻下落,没人知道她的痛苦和委屈,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一个人忍受和消化。
苦痛只是暂时的,忍过去就好了。
医生打完吊瓶就离开了,保健室里静悄悄的,荀尧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吱呀”房门被推开,有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水流声响起,酸痛的小腿被人轻轻从被子中抽出,裤脚被绾起,细腻的肌肤浮上一层灼热,有一双大手温柔地按摩着荀尧的小腿。
有什么沿着眼角静静流淌,黑暗中,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贺凛去水房兑了热水,回来时见荀尧还未醒,他轻轻放下水盆,拧干了沉在热水中的毛巾,在快要覆上荀尧小腿的时候,猛然想起他在终点时说的话。
倒霉崽子看着坚强,其实娇气得很。
修长的大手被滚烫的毛巾包裹,须臾变得灼热无比,贺凛将手轻轻覆在荀尧的小腿上,用日常训练按摩放松的手法慢慢揉捏着他的腿部肌肉。
保健室里寂静无比,只有偶尔的水流声和某人愈发紊乱的呼吸声。
贺凛觉得他刚刚出门打水被吹散的燥热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慢慢急促的呼吸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刻意放缓调整,反而让自己更加局促。
都怪这双腿,那么细,他一只手便能握住,冷白的大手在麦色细腻的肌肤上流连,莫名有些情色,让贺凛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手下的力度因为怨念不由重了一些,让沉睡中的人儿不由呻吟出声。
……
琥珀色的眼眸倏然睁开,暗色里不见一丝迷蒙,荀尧定定望向贺凛,与他深邃的眼眸相对,贺凛手一僵,做贼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宿主,你是荀尧对吧?”741看着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