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香兰临走之际,将思寒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拿出玉玲委托的那块鸳鸯玉佩,郑重地交到了思寒手中。
思寒见到熟悉的鸳鸯玉佩那刻,眼底深处透着一种虚无的凄凉。
“谢谢你!”
声音低沉,透着蚀骨的无奈与深切的悲伤。
“玉玲让我告诉你,你手里拿的,是她自己的那块……”
“我知道。”他分辨得出来。
“还有一句话,她让我带给你。”
“什么?”他将玉佩紧紧地攥在手心,似要将之捏碎一般。
“她说,祝你与赵小姐白头偕老!”
思寒眸光微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内心深处划过许多情绪,牵扯着心口,一点一点泛着疼。她怎能不了解他呢?他与赵小姐,怎可能?
他忽然想明白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想让自己把她忘了。
“你难道没有……要留给她的吗?或是我帮你……带话给她?”香兰见他默然不语,眉梢轻锁,像是不相信他与玉玲就这样断了。
自从小寒不幸蒙难后,他便漂泊至此,身上除了小寒生前交到他手里的那块玉佩,早已没有属于自己有意义的物件。
要说他留给玉玲的,只有那个腹中孩子,也不知她坚持留下来,会不会成为她一生的负累。
该说的都已说过了,除了想带她走,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可是他知道,带不走她。
他满脸怅然,掏了掏裤兜,摸出来那把袖珍手枪,一时间犹豫了。
好一会,他才开口说:“你把这个给她,留作纪念吧!”
香兰看着他手中的那把手枪,她知道,这原是二哥视作珍宝之物,输了比赛,作为赌注,心甘情愿赠送给思寒的。
“你就不怕她……”想不开吗?香兰知道思寒刚才在犹豫什么。
“不会的!”思寒从她眼中读懂了她想说又未说完整的话,坚定地说,“她答应过我!”
“好吧,你实在没有合适的留给她,我会替你转交。”香兰暗自嘀咕,怎么能送枪呢?显然不合适。
不过,她还是收下了。
思寒亲自送香兰与家豪离开医院后,回到了吴妈的病房,准备找周虎、赵如诗共同商量往后的安排。
赵如诗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思寒,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刚才来找你的,都是你的朋友?”赵如诗眼里透着晶亮锐利的光芒,似将他看穿。
话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人家是来找他的,这关她什么事呢?真是多此一问。
思寒本可回可不回,但是为了满足她这点好奇心,还是如实地跟她介绍起情况来。
“他们两个都是我要好的朋友,家豪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香兰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没看出,你人缘挺好的嘛!”赵如诗这样讲,是有她的依据的。
刚才思寒在廊外与他们见面交谈全过程,她全看在眼里,也听了大概谈的内容。
当然,并不是她故意要偷听偷看,只怪实在是太过无聊。
她观察力以及分析力都是很强的,不是很熟的人,见了面很难做到不拘谨,不信任的人基本不会慷慨解囊,尤其是那女子,还单独拖着思寒,离开过她的视线,足以证明她与思寒的关系,非同一般。
天啊,自己这是在嫉妒人家吗?与其说人缘好,倒不如说是女人缘好,小寒,玉玲,翠萍,加之今日见面,他口中的香兰,个个对他亲密无间,而他为何唯独对自己这般冰冷呢?
“也谈不上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而已。”
思寒搪塞地回了一句,然后扯开话题。
“虎子,你待会跟着我,出去一趟。”
周虎突然被点名,整个人一惊,虎头虎脑地问:
“少爷!咱们去哪?”
“先去找住的地方,然后等明天,你娘办了出院手续,直接搬过去住。”
“少爷,你有钱了吗?”周虎并不知思寒已经收了银票。
赵如诗见他们一问一答,完全将自己晾在一边,于是插了一句话。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家少爷刚收到了他朋友给的一笔救济金。”
思寒不慌不忙地拿出银票,并不急不缓,更正了她的说词。
“这本就是属于我的钱,是我在家豪他父亲的工厂,干活挣来的工钱。”
是吗?他有撒谎吗?她居然一直都没问过他,这些年,在外头做过些什么。
“耶,一百大洋,少爷,够咱们这趟回去路上的全部开销了。”
周虎看到银票的面额,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好了好了,你收好银票,咱们趁天色还早,去把钱兑回来吧。”思寒反倒显得很平静。
赵如诗不再讲啥,留下来照顾吴妈。
钱是由周虎去兑的,较为顺利。思寒没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