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工厂后,我自会安排你和他见上最后一面,他若不来,就不要再怪我不给机会。”
玉玲望向窗外,夜色漆黑如墨,厚实的云层里面遮挡了月亮与满天繁星。
她迫切希望明天见面的时间,能早点到来,哪怕是最后一面,她也心存期待。
陈夫人虽说已应允让他俩见面,可见面之事,真有那般顺利吗?
当然不会,因为还有一个人不容忽略,这个人便是伟光,他可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既然老爷夫人均已答应将玉玲嫁给他,自是无法容忍玉玲与“情敌”在自己眼皮底下再会面,互诉衷肠。
陈夫人也清楚认识到这点,有伟光待在家中,于明日见面之事不妥,她得想想法子,支走伟光才行,而且还要不露声色,不能让其知自己是刻意为之,免得日后女儿与伟光相处,因此留下诟病。
等待总是那么难熬。
漫漫长夜里,玉玲躺在柔软的榻上,却是无法成眠,彻夜辗转反侧,默默地受着煎熬。
为什么黑夜总是如此的长?她有些讨厌起黑夜来,望向窗外,不知守望了多久。
终于,黎明的一缕曙光,染白了窗台,天亮了。
一大早,陈世杰用过早膳,便欲动身,前往工厂。
陈夫人知道丈夫这么早出门,定会顺道去趟医院,看一下醒转的丁远山,于是顺水推舟地叫上伟光陪同前往。
伟光去医院看望丁远山,本属理所应当,只是他腿脚有伤,走路不便,想借故不去。但此刻夫人开了口,说正好上医院瞧瞧受伤处,又是坐车与老爷一同前往,伟光不好驳面,只得遵照执行,可他隐隐觉得夫人今日有些不同于往常,似有心事,又说不出那种感觉。
终于,等到下午,等到了与思寒约好见面的时间。
他会来吗?真的会来吗?玉玲静坐闺房,整颗心都悬挂着,翘首以盼。
当陈夫人将思寒领进她房间,两人相见那一刹那,玉玲泪盈于眶,激动得哽咽难言,她呆立着,犹在梦中。
陈夫人严肃地冰冷地告诫道:
“我只能给你们半个钟的时间,有什么要说的,抓紧吧!”
她说完,便径直走到房间中央,桌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玉玲全然忘却了母亲的存在,两人彼此深深地、深深地互相凝视着。
“玉玲,”思寒难掩心底的思念,深情地唤道,“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我也是!”玉玲终于开了口,难掩满脸的关怀之情,不由地上前怜惜地摸着他的脸颊。“你病了吗?脸色咋这么白呢?”
不,他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没生病,只是这些天休息不好,身体虚弱而已,而这些天未见她,竟如此憔悴。
思寒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说:
“你瘦了好多,我不希望看到你再这样消瘦下去了!”
这段时日,她吃不香,夜难眠,加之为了保住孩子又要去抗争,精神几度到了崩溃的边缘,焉能不瘦?
“你呢?真的还好吗?千万别硬扛着。”玉玲双眸缠着思寒,如夜空下点点寒星。
玉玲关心体恤的话,令思寒喉中哽着,想到即将分别,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见不着面,不禁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他极少落泪,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记得上一次落泪,那是与小寒生离死别的时候,他永世不忘。
都说相见时难别亦难。
离别对情侣来说,总是伤感的。
此时此景,思寒的泪水,终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