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妃一片慈母之心,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淑宜公主。
淑宜公主微微低着头,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厉色,但很快恢复了乖巧懂事的模样,抬起头望向懋妃,道:“额娘是不相信女儿吗?”
懋妃错愣,“淑宜,额娘不是不信你,而是……”
而是,额娘已经确定,他塔喇氏四个月小产 ,就是你收买威胁了他塔喇氏身边的宫女,间接导致的。
淑宜公主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不屑,冷声开口,“额娘不相信女儿,女儿也没有办法。”
“女儿也不期盼额娘能理解女儿的所作所为,但是女儿希望额娘相信,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额娘好。女儿希望,日后女儿要做的事情,额娘不要阻拦。”
懋妃震惊、难以置信。
淑宜公主冷笑一声,道:“天色也不早了,女儿便先回阿哥所了。女儿告退!”
“淑宜……”
懋妃张口欲说什么,对上淑宜公主冰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夕阳西下,懋妃神色落寞的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她的女儿,她乖巧可人的女儿,什么时候变了个人?是她哪里做的不好,疏忽了女儿,才导致女儿性情大变,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呢?
碧兰低敛着眉眼,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半跪着给懋妃捶腿的香兰,抬眸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奴婢瞧着咱们公主,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奴婢猜想,公主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懋妃眼神惊讶,“你的意思是?”
香兰低着头,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直沉默着不语的碧兰,瞪了香兰一眼,柔声开口,“娘娘,子不语怪力乱神,宫中最忌讳的便是怪力乱神之说。奴婢觉着,咱们公主是年岁渐长,渐渐的有了自己的主见、想法,所以才会骤然的变了性情,奴婢相信只要娘娘细心引导,一定能让公主迷途知返的。”
懋妃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懋妃面色严肃的道:“其实,淑宜如今这般也挺好的。本宫这么多年,便是因为不争不抢,所以才会屡次被敬妃、养性斋的李贵人压一头。”
“本宫是孝懿仁皇后安排伺候皇上的,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与皇上有着不一样的情分。本宫年轻时候若是知晓争宠,像李贵人那般,或许便不会是如今这般处境了。”
“淑宜埋怨本宫,没能给她生个兄弟,本宫心中明白。本宫最恨的便是当年本宫的大公主,还在襁褓之中便夭折了。若是本宫的大公主不曾夭折,如今和淑宜,姐妹之间也能相互扶持一二。”
碧兰恭声道:“娘娘一片慈爱之心,咱们公主早晚会明白的。”
香兰低敛着眉眼,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讥讽不屑。
顿了顿,香兰怯怯的开口,“娘娘,不知道如今宋姑娘,在畅春园行宫,计划进行的如何了?若是宋姑娘得了皇上的宠爱,怀上了龙胎,那么娘娘您的处境,便不会如此被动了。”
懋妃点头,“是啊,若是蝶衣已经侍奉皇上,遇喜有孕,本宫便不会如此被动了!”
碧兰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香兰,微微低着头沉吟着。
懋妃思量许久,沉声道:“碧兰、香兰,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给御前的苏公公去信……”
“娘娘的意思是?”
懋妃轻笑,“苏公公欠本宫一个人情,本宫如今不过是去信,让苏公公在皇上跟前替蝶衣美言几句,让蝶衣早日侍奉皇上,为本宫和淑宜,怀上龙胎。”
碧兰恭声应‘是’。
一直低敛着眉眼的香兰,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恢复了淡定、坦然。
三日之后,畅春园行宫,先后收到两封来自宫中的信件,其中一封是寄给御前伺候苏培盛的,另一封信则是落到了桃夭的手中。
桃夭快速的阅看了手中信件,笑着道:“本宫倒是没有想到,懋妃竟然和御前的苏公公,也有关系?香兰来信,提及苏培盛欠懋妃一个人情,而如今懋妃要求苏培盛,替宋蝶衣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松雪愣了一下,轻声开口,“娘娘的意思是?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呢?”
“懋妃有心让宋蝶衣侍奉皇上,还动用了与苏培盛的人情,本宫自然是顺水推舟帮一把的。”
桃夭莞尔一笑,继续道,“本宫记得自潜邸便侍奉皇上的,除了苏培盛苏公公之外 ,还有一位张起麟张公公。松雪回头让张起麟到本宫这里一趟。”
松雪点头,“是。”
捏着手中的信件,桃夭盈盈一笑,脑子里头快速的思量着。
胤禛若是知晓,一直信任的御前总管太监苏培盛,帮着懋妃算计他,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苏培盛?苏培盛自潜邸便侍奉胤禛,深得宠信,只是帝王的宠信,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今日,胤禛可以宠信苏培盛,明日同样可以宠信其他宦官……
六月中旬,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