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红楼外面盯梢的是沈华玉留在沈明玉院子里的小厮——小北。

红柚从醉仙楼出来，腿都快要跑断了，用了最快的速度狂奔到怡红楼附近，找到坐在茶铺偷偷观察怡红楼的小北。

她缓了口气，走上前去在对面坐下来。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小北人长得其实还算周正，五官不算出挑，但是很整齐，而且说话办事总有一种轻轻的温润感。

红柚看着他的脸愣了愣神，回过神来忙说道：“小姐说让你盯紧了，好好查查她是去做什么，一有消息赶紧禀告小姐。”

“我明白了。”小北低着头，茶碗里倒映着他的容貌，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经过一番思索后说道。

“等会儿我乔装打扮一番混进去，偷偷查查她在哪个包间，是不是约了什么人。”

“嗯，那我先回去了。”红柚是沈华玉身边的贴身婢女，不能离开太久，免得谢怀瑾会察觉，若是被沈明玉那边的人发现了就更不好了。

说是要进去，可这地方......

怡红楼的外头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下面站着两个衣着略微暴露的女人，她们的衣着有些故意折腾的凌乱，露出来一小片白嫩的锁骨和香肩，姣好的面容抹上了胭脂水粉，一双红唇一直笑着，似乎不觉疲劳，眉眼似弯钩一般，哪个男人一旦瞅过去一眼或是让她们瞧见了有一点小心思就会被拉进去似的。

这种地方的消费说高也高，说不高也不高，反正小北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他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进了附近的一家杂货铺子，租了套衣裳换上，在改改发饰戴个假胡子，稍微修了一下面容后，基本看不出来原貌。

然后小北又去买了几乎便宜的酒水，喝了两壶，一壶倒在身上，毫不留情的用力给自己脸颊来了几巴掌。

啪啪啪，接连数声脆响，他的脸彻底红了。

现在活脱脱一副醉酒的浪荡汉子。

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小北看着那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不过步伐凌乱，身型左右摇摆，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怡红楼外的一个女子瞧见他了，赶忙凑上来，热情似火的搂着他，那酒气扑面而来。

她当即笑得更加灿烂，又是一个喝醉酒的浪荡公子哥，虽然衣裳不算是多华贵，但是这样神志不清的人最好宰了，若是运气好，一个便能宰几十两银子。

“公子，瞧您喝得这么多，想必是还没尽兴吧，快随我来，我给您倒几杯好酒尝尝？”女人笑靥如花，那声音就跟温柔风似的，吹得漫山花都开了。

加上那一撇一笑，能撑得住的还真不多。

“就喝酒？这怎么够？”小北很豪气地揽着女人的肩膀，有些茧子的粗手在那香肩上摸了几下，红着一张‘醉脸’笑着说道。

他兄长可是在戏曲班子里唱戏的，有段时日家里穷，更疼爱兄长的父母便把他卖了，这才进了沈家。

现下一看，这功夫也不差。

“不够不够，当然不够了。”女人还停留在自己或许可以大宰一笔的兴头上，竟然没注意到那摸着她香肩的手粗糙有茧，哪会是个公子哥。

她的手顺势而下，搂住了小北健壮的马蜂腰，声音压低了两分，可是那魅惑的气息却越发浓郁了，“您随春娇来，春娇我啊定好好的伺候您，让您好好尝尝......”

就这样小北被拉了进去。

扮演着酒醉好色之徒的期间，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这里面的布局，第一眼还是被震惊到了。

在一楼的大堂里有一个非常高的戏台，上面七八位女子穿着蔚蓝色的衣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只是太过美艳，衣裳也较为暴露，下面摆了十来处位子，几乎坐满了人，好几个衣着华贵些的身边都陪着美人。

这样的场景对于第一次见识的小北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春娇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生怕到手的肥羊跑了，忙拉着人赶快上二楼，进了没人的雅间里。

咚的一声，小北重重的在榻上坐下，打了个酒嗝。

“公子，让奴来为您宽衣吧。”春娇那桃花一般勾人的声音缓缓飘来。

小北抬眸一看，惊得愣了愣，哪知对方在说话间已经将身上的一条薄纱给拉下去了。

他不动声色的掐了自己一把，佯装怒气的呵斥道：“酒呢？！酒在哪？”

“不是说有好酒吗？再不拿酒来我可就走了！”

春娇一听就急了，赶忙安慰道：“您坐在这等等，奴这就去给您拿几壶好酒来。”

走到门口关上门，春娇低声骂了一句。

不过让他多喝一点，自己也能多拿一点银子。

听着声音走远了，小北也不敢再耽搁了，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在这里耗上几个时辰了，忙扯了扯长裤，走出了雅间。

这二楼是四合院式，四条长廊，到底有多少雅间实在估算不清楚。

也不知道沈明玉在哪一个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