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谢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似要结出一层寒霜来。
他在战场上厮杀数十载,那股狠辣的戾气早已浸入骨髓,此刻不断地蔓延出来,惊得没人敢再说话。
沈华玉还在哭着,玉手揪着一条雪白的帕子,抹眼泪的时候趁机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看见谢靖那副要杀人的气势,她就知晓要成了!
谢候夫人顾着观察谢靖的情绪,一时没留意,不然她一定会注意到沈华玉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得意。
“我想着训斥她们几句,叫她们不敢再这般辱没怀瑾,可是谁知道,有个嬷嬷因此对我怀恨在心,还说......”
说到这里,极少数的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一局杀棋。
这第一枚棋子就要遭殃了。
云敏还没察觉,可是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后背渗出来些冷汗,攥紧了桌沿,宛如身在悬崖边缘,有种即将摔死的感觉。
她派去常安阁里的几人中可就有一个嬷嬷,荣嬷嬷。
最好不是,不然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沈华玉这时候微微抬起头来,哭得眼眶通红的眼睛自然地看向云敏,委屈的说道:“还说自己可是常羽阁的人,她要让云姨娘找父亲母亲休了我!”
说罢,她低下头委屈得直哭,边哭边说道:“我怎么被羞辱不打紧,可她们这么说怀瑾,我却连几个下人都不能说两句,与其被休了还不如和离,还请父亲母亲准许!”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华玉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好在谢候夫人反应过来,及时扶住了她,“孩子,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没管教好这府里的下人,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四姨娘云敏送去常安阁的人惹是生非,打着主子的名号横行霸道。
这会儿云敏已经吓得手都在颤抖,慌忙抬眸的那一刻正好对上了谢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是的,老爷,我......”
云敏的话还没有说完,谢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正堂瞬间寂静下来。
谢靖站起身来,虽然年进五十,发须已染了苍白,但是精气神依旧十足,他的眉宇间显露出来凶狠的杀气,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哭的云敏,厉声质问道:“你有何要辩解的?!”
“我......我......”云敏很想掰扯一下说不是自己的错。
可是沈华玉都闹到了要和离的地步,这么大的场面,足以说明有证据 证明就是她的错了,再狡辩下去......
老四谢怀青站不住了,虽然畏惧这位将军父亲的威严和怒火,但还是从后面绕了过来,跪在地上,强忍着惊惧说道:“求父亲就饶过母亲这一次吧,她不是故意的。那嬷嬷女使们是担心五弟那边缺人伺候才送过去的,我们也不知晓她们会......”
“是吗?那为何那个嬷嬷说背后有你们护着?还能说动我和琅晔休了这孩子?!”谢靖冷哼一声,质问道。
琅晔是谢候夫人的名,其姓欧阳,全名欧阳琅晔。
“这......这都是那些个不懂事的下人胡诌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云敏跪在地上,两手止不住的颤抖,瞳孔瞪大得像两颗圆珠。
她也不过是平日里说了两句,谁知道那些下人竟然这么蠢,让这个新妇抓到了把柄闹得这么大。
想到这,云敏侧眸看了一眼沈华玉,眼眸里涌现出汹汹的恨意。
“从你手底下出去的人,你若平日里没有说过这般话,她们也不会学吧。”谢老大谢逊愤愤不平的说道。
对于这种后宅争斗他是完全不了解,只知道这对错明显,谁是谁非他看得清楚,那他就要说!
云敏心里恶狠狠地臭骂了一句。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这时候装什么深明大义,刚刚你不也跟着骂这新妇。
毕竟谢逊是长兄,谢靖有再大的怒气也不会迁怒他,反倒是对云敏的怒火更盛了几分,指着她怒喝道:“你!回自己屋里待着去!三个月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云敏背着愤怒的声音吓得一颤,随即更担心起来。
谢靖还有一个月左右便要去边疆了,这岂不是等他走了自己都还能出门?!
“还有你!”谢靖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在了旁边跪着的谢怀青身上,想到自己这个不争气,整天出去浪荡的儿子,怒火烧得更旺了几分,“少出去鬼混!有时间回房里读书!别学你生母那不成器的做派!”
被指着鼻子骂的谢怀青不敢有一丝怨怼,点了点头。
“好了啊,孩子,没事的,有什么事情你该和我说才是,这谢府的后院之事还是我做主的,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娘说。”谢候夫人手指弯曲,轻轻地擦过沈华玉的眼旁,抹去了眼泪。
“这大喜的日子可别哭了啊,待会儿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说到这,谢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