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胎里不足,自幼就十分体弱,这身子骨常常在吃药调养,谢候夫人为着他身子着想,便也没有给他安排通房。
他又鲜少出门,一心在家读书,见过的女子实在不多。
“我......”沈华玉略微犹豫着是否现在便表明身份。
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是青橘打了热水回来,还带了两个杯子。
“我来吧。”沈华玉说道。
“是。”青橘很聪明的放下水壶和杯子,退到一旁。
沈华玉拢着衣袖,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泛起渺渺水雾,那只玉手端着杯子来到谢怀瑾的面前。
谢怀瑾右手撑着床榻起身,刚想抬起左手去接过杯子,但是左手上忽然落下暖意,他登时僵住了。
沈华玉的手炉已经放到一旁去了,可双手捂得久了还是暖烘烘的,敏锐的眼神看穿了谢怀瑾的动作,她倒是先手一步。
左手不动声色的缓缓落下,正好就叠在了谢怀瑾的左手上。
沈华玉并未用力压制,只是轻轻地叠了上去,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是一阵冰凉。
明明烧着炭,可谢怀瑾的手却冷得像块冰。
从沈华玉手上不断传来的暖意像重重大山,压得谢怀瑾一动也不敢动。
谢怀瑾身子僵硬,愣愣的看着沈华玉有些不知所措,那白皙的脸上竟是浮起了两抹淡淡的微红。
沈华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幽深的眼眸中腾起笑意,实在是太有趣了。
微凉的杯沿贴上了嘴唇,谢怀瑾像个僵硬的木偶,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只能微微仰头,张开嘴任由那温热的水灌进来。
热水饮下,沈华玉带着捉摸不清的笑意,语气轻柔的询问道:“还要再喝一杯吗?”
她的声音十分悦耳,却空灵,像是深山幽谷里的百灵鸟鸣,脆耳的声响在山谷里来回涌动,不绝于耳。
谢怀瑾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愣着神,呆呆地点了点头。
沈华玉举止优雅,又到了一杯像刚刚那样喂着他饮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到一旁,余光间,她看见谢怀瑾那舌头浅浅的舔了舔嘴唇。
沈华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太像一只小狗了。
而且很乖。
沈华玉拿出刚刚的帕子,微微欠身,替谢怀瑾擦了擦润湿了的嘴唇。
眼看着那只玉手越发的近了,谢怀瑾浑身僵硬得动也动不了,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陡然一愣。
贴着他嘴唇的不是那张帕子,而是温热的触感。
是沈华玉的手。
沈华玉借着帕子掩盖,如玉般却温热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谢怀瑾的嘴唇,悦耳的声音缓缓说道:“谢小公子还需保重才是,都起皮了,让小厮在你的茶水里添些菊花,喝着能舒服些。”
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地从嘴唇处四散,谢怀瑾根本反映过不过来,愣愣的看着沈华玉那双摄人心魂的双眼,点了点头,“多谢姑娘,不知尊姓大名?”
“沈华玉。”沈华玉的左手稍微加了几分力道,微微重握一下谢怀瑾的左手后收了回来,声音随之说道:“沈家的嫡女。”
沈家......嫡女......
那岂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谢怀瑾惊愣得双眼都瞪大了。
砰的一声,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几人看去皆是一愣。
来的不只是富贵和郎中,还有谢候夫人和几个婢女。
“见过谢候夫人。”沈华玉忙起身,行了个礼,可帕子却落在了谢怀瑾的手边未拿起来。
谢怀瑾见状,手一挪,将其遮挡住。
“免礼免礼。”谢候夫人虽然心里也是疑惑不解,但一看谢怀瑾那苍白的脸色也顾不上再多询问,“烦请郎中快瞧瞧。”
郎中赶忙上前为谢怀瑾把脉看相,习惯性的捋了捋斑白的胡子。
“方才在石亭上公子吐了好大一口血。”富贵忙把始末详细地说了个清楚。
郎中点了点头,“请侯夫人安心,五公子这是一时受了寒气,寒气入体这才会吐血,我开副药,公子按时服药好好调养十日便可,只是不宜再受寒了。”
听到吐血谢候夫人一颗心都揪紧了,听了郎中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富贵带着郎中去开药。
谢候夫人微微扭头看向后面随行的婢女和老嬷嬷,“你们去外面候着。”
待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谢候夫人这才看向沈华玉,笑着说道:“多谢娘子仗义相助。”
“谢候夫人客气了。”沈华玉很有礼数的回礼,分寸得当。
今天她要做的事已经做了,要见的人也已经见了,没必要继续待着了,便决定告辞先离开,“天气寒凉,还请侯夫人和小公子保重,我先回去了。”
“还请姑娘稍等,我陪你回去。”谢候夫人想了想,还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