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见阮娇神闲气定的坐在甲板上,任她再怎么冷嘲热讽,对方也不抛一个眼色给她,于是便来了气,喊道:“这京城谁还敢挡我十三娘的路,来人,给我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顷刻,从船舱里冲出了数十个带刀的仆人,二话不说的开始攀跳到阮娇的游舫甲板上。
“放肆!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
见这游舫不见挂旗徽,想必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家今夜因贪玩偷偷来了这风月游玩之地,身边也没有带侍卫随从,全是丫头片子的,想到这里,十三娘越发的猖狂笑道。
“难道是公主不成?今日就算公主来了,我十三娘都有理在先,没在怕的!”
“快给我上!”
阮娇见那十三娘来真格的,站起来把及言、及乐两人拦在她的身后,看着那老鸨轻笑了一声,“在这京城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大庭广众下对着女眷拔刀相向,莫非你这月仙坊胆子大到已经藐视北纪国的法度了?”
十三娘见这姑娘被她的人团团围住,却难掩一身的傲骨,淡定又轻蔑的看着她,似乎并不怕她人多势众,瞧着她现在这副模样倒是像来头不小的了。
今晚城内的治安森严,确实此时不宜惹是生非,不然东家肯定不满她的行事风格,这么一想她便歇了心思,正准备撤人回来,谄笑道:“姑娘说笑了,我.....”
“原来是月仙坊的十三娘。”
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后侧边的船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男子,一眼看去个个身型高大,气势逼人。
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身穿玄色镶金边的袍子,发色如墨,眉如飞剑,目色幽深,棱角分明的脸庞半隐在黑暗中,就算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威严和尊贵。
十三娘赶紧转开视线,不料对上他身边那位公子的目光,只见他嗤笑道:“要不是出来一看,本世子还以为是天家的公主来了。”
“噗呲哈哈哈。”
阮娇听得此话,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来。
还是顾昇的嘴毒。
这老鸨怎么敢和公主比,怕不是想吃诋毁皇家名声的牢饭。
想来刚刚她们之间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所以帮她明着怼回那老鸨的讽刺。
“公子,可是靖宁侯府的世子?”
见来人不答,十三娘顿了顿又道,
“奴家不是有意要扰了世子今晚的闲趣清净的,着实是发生了这抢道相撞的意外,奴家一时着急,刚才如有冒犯,还请各位公子、姑娘见谅。”
阮娇留意到之前暗中潜伏在不远处的那两艘小船已经驶离这片河域了。
那这闹剧也是时候收场了,阮娇顺着那十三娘的话说道:“想来确实是误会一场,如这位大姐姐赶时间的话,不如就此先通行吧。”
说罢,她便让船夫把船往边上开,让出了最初两人争抢的那条水道。
见那姑娘还算识相,加上那两位公子是不能得罪的人,十三娘便就此作罢,催促她的船赶紧离开了此地。
见那船游远了,阮娇才回头和对面的人打招呼,“见过六皇子,顾哥哥。”
“你怎么会来这里。”
岑元弋眯了眯眼,沉声道。
“对啊,阮妹妹,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你们不是在芳春楼吗?”顾昇亦是不解道,他刚刚还以为听错声音了,出来一看果然是她。
虽然知道她会些拳脚功夫,但那老鸨带来的人手可都是些粗汉子,真的要是打了起来,阮娇几个小姑娘家的可要吃大亏的。
“我,我就是听闻这渭水河畔今晚有美景,想过来看看热闹。”阮娇解释道,她确实是听闻了这渭水河畔新来了几艘大游舫。
北纪国境内多河流,水上产业发达,最初有很多商铺依水而建,后来更是直接把商业搬上了船甲,这渭水河畔逐渐变成风月场所,这里夜夜笙歌,美女如云,是以这才形成了闻名天下的渭水之景。
此时岸边小道正走过一辆马车,车厢上挂着荣字的旗帜,想来里面坐着的就是南荣瑾了。
阮娇出神地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这一世的六皇子没有出意外,那自然也就没有南荣瑾救了六皇子而被华济帝嘉奖这件事了。
她这一打岔,直接阻碍了他的功成名就。
不过以他的才学,未来也是国之栋梁。
而且这件事,只能做出取舍。阮娇这样子想着,便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你呀你,还是如此贪玩,平日里你家绾姐姐就不管管你的?”顾昇边伸手拉了阮娇到他的甲板上,边忍不住说教了两句,他甚是纳闷,这镇国将军府的女儿怎么养的性格如此大相径庭。
阮娇瞧顾昇这话说的,话里话外都夹杂着一丝埋怨,于是取笑道:“要不你亲自去问我绾姐姐?看看她怎么回答你的。”
凑近他身前闻了闻,果然一身的酒气逼人,阮娇不由抬手扇了扇,“你这是喝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