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别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呀。”
阮娇挺直了腰,在岑元弋对面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见桌面上摆着茶盘,那茶炊里的水正在沸腾,炊烟袅袅的,丝丝温热的水汽向她这边飘了过来,顿觉身子慢慢回温了些。
阮娇全身湿透了,直直盯着那热腾腾的茶水,无意识的咽了一口水。
抬头见岑元弋并没有搭理她,更别说主动邀请她品茶一杯了。
小气鬼!
谁稀罕他的茶呀!
阮娇暗骂了一声。
“及言及乐,快把盒子里的吃食呈上来。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了。”阮娇眼神一转,诚恳询问道:“六皇子,应该不介意我们共同一张桌子吧。嘿嘿,我们今日出来也是为了寻块清净之地,陶冶一下情操,不料,我们都看上了这个地方。”
阮娇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姑娘我也看上这个地方了,事先不知道六皇子你也在这里,外面下着雨我也走不开,你老人家就和我将就将就吧!
及言本不知道这亭内男子的身份,听自家姑娘喊他六皇子,吓得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这时又听见姑娘让她们把食盒摆上去,及言、及乐两人为难的看着阮娇,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亭内一时鸦雀无声,只有那狂风骤雨的呼声萧啸。
“阿嚏!”
“阿嚏...嚏嚏!”
阮娇连着打了两个极响的喷嚏。
...........
...........
今日不宜出行。
阮娇从怀里胡乱摸索出一条手帕,准备擦拭一下面部,只是这湿答答的手帕都可以拧出水来了。
阮娇气急败坏地把手中帕子扔到地上,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及乐偷看了眼岑元弋,担心自家姑娘孩子气的行为惹到这位六皇子。
连忙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手帕,又恭敬的退到一边,心想姑娘上次感染风寒才痊愈不久,这下又淋到雨怕是麻烦了。
岑元弋望着眼前的女子,他见过她狡猾、嬉皮笑脸、胆大无畏的一面。
却没见过,这般怏怏不乐,郁闷的神情。
阮娇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气自己总在这个前夫面前丑态百出,又恼自己在他面前,不能自控自持。
“二姑娘,请。”
岑元弋推了一杯茶盏到阮娇的面前。
突然出现了一杯茶。
阮娇抬起头,直愣愣的望着热气摇曳直上,雾气缭绕中对面那人的神色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阮娇心里的烦躁,莫名地被抚平许多。
“谢谢。”阮娇声音软软的,眼尾微红。
岑元弋抿直的唇角微扬,他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救过一只从膳房逃出来的小兔子,为了躲避追来的宫厨,无助的乱窜躲避在草丛里,却敢跳到他怀里来掩藏,直瞪瞪的眼睛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抱手站在一旁的白蛇,见头儿送出去那盏茶,波澜不惊的脸终于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今日他头儿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够他回去和玄霁的弟兄们吹上几个月的牛了。
他们几个,何时见过有人能碰过用过头儿的私用器皿?
更别说,还是个姑娘。
不得了了,这种罕见的消息,被他情报组的人碰见。
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一旦盯上的目标,会死死紧缠住不放,直到目标定谳。
白蛇此时,对这位姑娘有了些好奇,他眼中冒着绿光暗中打量着阮娇。
“姑娘。”及言唤了阮娇一声,把手里的食盒举了举。
阮娇转头看了眼岑元弋,见他神情又恢复了冷清,也不知是他周身冷冽的气息向她袭来,还是亭外的狂风作怪,阮娇止不住的发抖着,真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雨停,这样子干等下去,只怕她会寒气入体,要提前打道回府卧床养病了。
阮娇回头看,及言及乐两人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一时犯难。
她要赶紧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阮娇环视了亭内一圈,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六皇子,不知你身上可有火折子?能否借我一用?”
阮娇眼巴巴地看着岑元弋,小声的问了一句。
“白蛇。”
岑元弋轻声一唤。
白蛇会意,往前走了几步,从袖口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望了望阮娇,又望了望她的两个丫鬟,最终把火折子递给了其中一个丫鬟。
及乐接过了火折子,低头困惑的看着手上的这根东西,这里没有木柴,也没有纸张之类的可以燃烧的东西啊,姑娘要火折子的用处是?
及乐不明所以的说:“姑娘,我们要火折子干嘛?”
阮娇用手指了指亭内的那些爬藤,有一些已经干枯掉的枝条和枯叶夹杂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