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林苑热闹退散,人群也逐渐散去。
在回去的路上,各自相熟的的世家女眷纷纷结伴而行,一路欢声笑语,聊着京城时下流行的服饰搭配,以及小道消息得来的各世家大族内院的八卦。
“嗳江姐姐,你有听说吗,苏贵妃那个嫁入东川徐家的妹妹,她夫君被提迁为司通政使,下个月中旬就要入京面圣了。”光禄寺卿夫人张氏试探地低声说道。
“这事,听我家大人略提过一嘴,说是徐大人在东川就任地方官那几年深得人心,宫里又有人在提拔,回京任职是迟早的事。”侍郎夫人江氏缓缓道,话题一转又低声道:“看来这立储之争越来越白热化了。”
张氏惊呼捂嘴道:“那.....皇上的心思不很明显偏向八皇子的吗?”
江氏赶紧正色道:“皇上的心思岂会让我们尔等之辈揣测的,我们快快打住,关起门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江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言辞不当。”张氏面色苍白赔笑道。
阮娇跟在她们的身后听了一路,不禁也回想起,前世的徐家回京之后的几年里更是步步高升,从正三品的司通政使挤进了正一品的户部尚书,速度之快如有神助攻。
作为苏贵妃的妹夫,之所以升的这么快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八皇铁党,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阮娇眸色沉了沉,不由嗤笑。
后宫干涉内政,苏贵妃可是高级玩家。
这样子的上位者要玩弄扯阮家下马,是防不胜防的。
别无他法,今后只能见招拆招。
晌午时分,华济帝寿辰的筵席另设在中和殿,男女同席不设隔屏,各官臣世家男女依桌入坐,一时殿内人头攒动,衣袖逶迤起伏,言笑晏晏,场面十分壮观热闹。
阮娇座位靠近阮绾,姐妹俩正在兴高采烈讨论着月馨楼新出的糕点,想着回去路上买点回去给祖父祖母。
交谈之间,门口蓦然传来太监的高音传报声:“长公主、四公主到!”
“魏王、七皇子到!”
“六皇子、九皇子到!”
“八皇子、五公主到!”
阮娇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跟着众人屈膝行礼,始终低眉垂首着,直到又跟着众人坐了下来。
这才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岑元弋入座了的位置就在她正斜对面,阮娇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风就要扫过来了,慌忙转过眉目垂下头,那是一副柳弱花娇,乖巧懂事的模样。
岑元弋看阮娇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敛敛眸色,自顾倒酒喝了起来。
阮娇观他脸色不虞,时不时有抹脖子的动作。
阮娇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抹脖子?要杀她灭口吗?
这厮什么时候这么睚眦必报了??
她也不想想,这一世的岑元弋并不认识她,她就给推湖水里了。难不成还指望岑元弋像前世一样维护她吗?
阮娇一时也没有把身份换过来,只当她还是他的王妃罢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顿时只觉脸蛋儿火辣辣的疼。
此时的阮娇面红耳赤,娇嫩柔弱,明艳妩媚,在别人眼里是越发的撩人心弦。
而被撩到的人,自然是那旁人.......
坐在正对面的岑元白看到阮娇兀然羞红的脸,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是添上了一层层妩媚的嫣红。
看她的眼神频繁地往他这边瞄,寻思着,莫非这阮家女儿是对他动了儿女心思?心下不由躁动了起来。
阮娇自然是不知道别人的心思,为了降热镇静下来,她连喝了几杯茶水。
岑元白火热的眼神直盯着阮娇,坐在他身旁的微柔公主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微柔淡淡地揭过眼帘,心底嗤笑这老八莫不是痴人说梦话。镇国将军阮葛道的独女,岂是他一个庶皇子能肖想的。
观之苏贵妃最近的动作,这对母子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母后身为北纪国的正统皇后,现在却被苏贵妃架空后宫权力,空有皇后之名而无实权。
这一切都是从.....她的同胞弟弟太子岑元贺薨了之后变了。
想到岑元贺,微柔眼神暗沉了下来,眼里盛满了隐忍的哀伤。
东宫太子温顺谦卑,勤勉好学,兢兢业业,深得民心。
却突然病倒在床榻,一时间宫里广集天下名医也寻不出真正的病因。只能是看着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如柴,终日卧床不起,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病逝了。
此后,皇后交移出凤印,抱病休养生息,闭门不出,一心念佛。
而她也越发收敛脾性,等闲之事不争不抢。
以她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只能先学会隐忍蛰伏。
帝王世家最是冷漠无情,表面上兄弟手足情深,转过头来就能背后捅你一刀。
目前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内里早已暗涌流动,就看最后谁能冒尖出头了。
岑元弋在浅喝两杯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