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我说不喜欢在你们的办公室谈话,你就顺势带我来回走了这一路。你就是想告诉我,最大的嫌疑人是阿信?你直说好了,绕这么多圈子,跟我玩这么多心眼?”
杨峥表情有些不好看:“我不想这么说,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钟离信。事发当晚,他跟陶萌有过争吵,两人曾经不欢而散。我们也从陶萌的通信记录里,找到了他们俩所有的聊天记录。我们还知道,当晚,他们后来又见过一次……”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忍心,可还是说出口,他用了“阿信”这个名字,仿佛当阿信是个晚辈,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亲近:“我们还知道,阿信曾经看过心理医生,吃过治疗躁郁症的药物……”
钟离月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不是的!阿信跟别的躁郁症病人不一样的!他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每次发作,都是先受到别人的威胁,他觉得危险才会发作……”
她的哭声让人听着有些不忍,可杨峥还是追问:“那如果那天晚上,陶萌说了什么话,先冒犯了阿信,让阿信感觉到威胁,从而触发了他的躁郁症?”
钟离月继续解释:“肯定不是阿信!我敢肯定。那天晚上,这里还有别人,我刚才跟你说,我刚到这里,就看到一个白色影子一闪而过。说不定是这个白影子呢?不是说关城洲那天晚上来了,想见阿信吗?”
杨峥无情否认她的可信度:“可你只看到一个白色影子,什么都没看清!”
钟离月流着泪继续解释:“可是……确实有个影子,我们不能否认还有一个人!”
杨峥突然道:“那么,那个影子或许是戴明德!”
钟离月像是突然被掐住了喉咙,发出的声音极其不自然:“你说什么?他那会在家里睡觉啊!”
杨峥镇定道:“你其实无法证明这点。从你的出行时间表来看,无论是阿信,还是戴明德,你都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我们刚才走过这段路,戴明德即使走路,也能在五分钟内到达案发现场,又用五分钟回到家里。而你呢,你根本就不会发现,他曾经离家外出过!
“更何况,你也知道,在这树林里,还有一条直线穿过小树林的乱石路,这条去灯塔的小路,拐了两个弯。无论是他曾经出现在这个小路路口,还是出现在灯塔,都有完美的时间差,避开你!”
钟离月根本说不出话来。
杨峥却并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他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如果他跑步来回的话,这段‘走路五分钟’的时间将被大大缩短,你更是无法证明,在你不在家的这一个小时里,他没有出过门!”
钟离月只好无力的辩解:“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老戴根本没理由伤害自己的学生啊!”
杨峥却道:“其实理由不少。”
钟离月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杨峥玩的好一手声东击西!他让她以为,警方怀疑阿信是嫌疑人,她在奔溃后,会暴出对戴明德不利的证据!
钟离月努力挣扎:“可他跟学生之间,虽然关系不错,可从来没什么越矩行为。”
杨峥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讥笑,却很快又不见了:“是吗?那他卫衣袖口处的血迹如何解释?经过DNA鉴定,这些血迹正是陶萌的!”
钟离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她让阿信换下来的,放在暖气片上烘干后,又让戴明德穿上了身!
她张了张嘴,努力平静下来,才又说道:“衣服上有血迹——这……有太多形成原因了!校庆文化衫,C大每个人都有。陶萌这些小姑娘,又特别喜欢买大码的,说是流行男友风。她也来我们家吃过饭,后来还在家里做过饭。或许就是最近一次做饭,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吧,切到手指,沾了血迹……”
谎话一旦开口编下去,就会越说越顺,钟离月的思路似乎也清晰了:“那卫衣那么厚,冬天暖气足,进屋后换下来挂在门口衣架上,穿混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峥这次的笑容更明显了,是更明显的嘲讽:“去你们家切菜伤了手,还好巧不巧穿错了衣服?这么长时间,这件衣服还不曾下水洗过?”
钟离月无法开口说出,这件衣服曾经是阿信穿过的,一旦说了,阿信将陷入麻烦当中。
她硬着头皮说道:“可你也无法证明,陶萌不是在我们家切菜的时候伤过手啊!不是吗?你也无法证明,戴明德在事发当晚,曾经出现在这里。这些全是你的推测。其实我更倾向于关城洲,是他,是他来过这里!”
杨峥示意她继续说,说说有什么证据。
钟离月:“你们既然能通过监控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时间,那么你们应该也能看到,事发时间段,还有没有别人来过这里,都有谁,是不是?”
杨峥的话,打破了她的最后希望:“我们问过关城洲。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演出后,他确实想跟阿信见面相认,甚至也来过这里。他也亲眼看到陶萌离开。再后来,他在酒店清吧喝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