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论文到底在哪儿呀?真写了吗?
钟离月想起来,老戴确实跟陶萌在书房里聊过论文。
他们聊过的次数还不少。
她记得,有好几次,老戴甚至亲自开车,带着陶萌去了省城图书馆,查阅资料。甚至他们还循着那位老校长的工作足迹,去了老校长早年工作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们却说完全找不到陶萌的论文!
戴明德是七零后,据说是祖父带大的,为人有些老派,总是特别排斥电子产品。所以他布置的论文作业,必须交打印版。
用戴明德自己的话说:“用笔在纸上写字,是一种享受。”
他喜欢用笔给学生批改,写评语,他觉得这样才能有充足的时间思考。
大一的学生发文章,说起来并没有那么着急。
刚刚进入大学校园,新鲜劲还没过去呢,就开始卷学术圈了,这让前面的师兄师姐们怎么办呢?——她曾经跟老戴开过玩笑,这才大一,要不要这么“鸡学生”?!
当时老戴还说:“好苗子不容易得。你也是老师,应该能理解我碰到好学生的那种心情!”
钟离月坐在这里,心里反复想着老戴和陶萌的种种互动……阿信悄悄跟她说过,陶萌答应跟他交往了,陶萌答应来家里做客,甚至陶萌为了在他家人面前争取印象分,准备亲自下厨……
对了,阿信还跟她说过,陶萌说了,虽然答应交往了,可却要求阿信,不能公开他们俩的情侣身份……
杨队又开始提问了,钟离月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像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杨队将一件卫衣摆在桌子上,问她:“见过这件衣服吗?”
她的注意力回来了一些。
那件校庆文化衫——从阿信身上脱下来,烘干后又穿在老戴身上的那件卫衣!
此时此刻,这件深紫色卫衣被密封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是啊,一般作为证据,都是这样的待遇。
钟离月努力集中思想,回答杨队的问题:“当然见过这衣服,去年10月份校庆,C大人最少人手一件。我们家也买了好几件,这件是老戴穿过的?”
杨队点头:“我们在袖口处,检测出了陶萌的血液。对此,钟离老师怎么看?”
钟离月的心里在说服自己:陶萌曾经在家里下过厨,她切菜的时候割伤了手,蹭上去的,这样也完全说得通。
这种卫衣,好多学生们都喜欢特意买大几个码,穿起来肥肥大大的,说现在流行这样的穿法——叫“男友风”!
她心底不停有想法冒出来,那些老戴带着陶萌一起出门的日子,还有在书房讨论论文的时候,他们都在干什么?
他们真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吗?
一位是历史系主任,博士生导师,甚至偶尔才给本科生上课的老师,对一个大一新生的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点?老戴在他那些博士生身上,都没花这么多精力吧?
以前,她总觉得老戴是因为阿信,才做这么多,可现在一想——她不确定了。
是了,一叶障目。
说的就是她。
杨队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又趁机追问了一句:“所以,你还是确定,你在凌晨3:30到家,到家的时候,你丈夫正在家里?”
钟离月机械的回答:“我确定。”
当然了,杨队又询问了她跟戴明德从认识到结婚的历史。她头脑发胀,精力明显有些不济,问到什么说什么。
她想,两人在C大相识,身边很多老师都知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杨队终于问完了,最后才说道:“钟离月,我是杨峥,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此刻的钟离月只想去洗手间,她没顾上回答杨队的这个问题,只问:“抱歉,我实在太累了,我能走了吗?”
杨队冲徐浩男点头。
徐浩男开口道:“钟离老师,我们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钟离月苍白着脸:“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徐浩男给她指了个方向,她马上跑到卫生间吐了:她心里想象着老戴和陶萌在一起的画面,不自觉想到了陶萌最后惨死的样子——年轻的姑娘,从一个小峭壁上摔下去,摔到一块大礁石上……
金老师曾在电话里说过:“脸还算能认出来……”
她在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来。
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甚至想自己干脆晕倒在这里算了。这样的话,就不用出去面对戴明德和那些事了。
直到她的腿坐麻了,听到有人敲隔板门:“姐,你在里面吗?”
是表妹,她太久没出来,表妹担心她了。
钟离月挣扎着站起来,打开隔板门。
厉迎夏连忙扶住她:“姐,姐夫刚刚已经离开了。他说自己太邋遢了,先回去收拾一下。”
钟离月点头:“哦。他还说什么了?”
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