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从张氏寝殿中抢来的木炭添到炉子里,让文君华好好看着齐司颜不要让她睡过去。
我来到殿外随手抓了两个小太监,威逼利诱地让他们去把浴桶搬到齐司颜的寝殿,再去提了水来。
将齐司颜抱入装着温水的浴桶中,由素心和文君华照看着,我独自来到金华宫门外等着紫鹊和医官。
徘徊许久后,远处终于有灯火和人影出现。我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却见来人只是皇帝和皇贵妃。
“妾拜见皇上、皇贵妃娘娘。”
我大失所望,还是恭敬地行了礼。
皇帝怀着诧异的脸色摆了摆手,“免礼!”
“谢皇上!”
我直起身子,抬起头的瞬间眼神不经意间与皇帝发生碰撞。他惊讶的眼神毫不掩饰,定定地看着我。彼此间似是许久未见一般,颇为熟悉却有一丝不自在。
皇贵妃欣喜地询问:“左贵人的眼睛好了?”
我点点头称是,皇帝这时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请先进去吧,妾在外面等候医官。”
我站到一旁,把路给皇帝和皇贵妃让开。
两人却没急着走。
皇帝询问道:“齐贵人可有大碍?”
我点点头,“齐贵人跪在雪地里冻了许久,此刻全身冰冷,面色乌青,急需医官诊治。妾已经打发人去请医官了,只是怕一时半刻赶不过来。”
皇帝皱着眉头,转头吩咐王福,“你速速前去接应,尽快将医官带过来。”
随后叫上我一同先进宫殿看看齐司颜的情况。
小太监通报皇上和皇贵妃驾到时,张氏连斗篷都来不及披上便冲出了寝殿。
深夜未梳妆,羞于见天颜。
张氏慌乱地抓着散开的头发,拉了两缕搭在肩上,娇俏羞涩地去到皇帝面前问安。直起身来后亦是面色微红,扭扭捏捏地不敢正面相对。
“朕先去看看齐贵人的情况,待会儿再来处理今夜金华宫的偷窃和滥用私刑之事。”皇帝面无表情,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与皇贵妃往齐司颜的寝殿走去。
“啊?”张氏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愤恨和不安一同浮上心头。
皇帝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寝殿,我才想起齐司颜此刻正赤身裸体地泡在浴桶中。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皇贵妃身边,对她说:“皇贵妃娘娘,齐贵人此刻正泡在温水中恢复体热。您看,皇上和您先去正殿歇息可好?”
“这……”皇贵妃侧头看着皇帝说:“本宫还是进去看看情况吧,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就是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皇帝看向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为何不早说?”
我忙赔礼请罪,“妾一时忘了,但,若皇上想进去也是可以的。”
他白了我一眼,“……朕不进去,你快和皇贵妃进去看看齐贵人情况如何?务必要让她清醒地坚持到医官到来。”
“是,妾知道了。”
我叩了两下殿门,算是给文君华和素心提了个醒,才开门让皇贵妃先进去。
屏风后,素心不时往浴桶中添着热水保持水温,文君华不停地给呓语着的齐司颜按摩着手脚,还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睡着。
皇贵妃皱着眉头,提着裙摆穿过一地凌乱的外间来到屏风后。
本来走在后面的寒英跑过去,啪的一声跪在浴桶边,哭着道歉:“贵人,都是婢子不好,婢子没想到才走了一会儿张贵人就逼您跪在雪里了。都怪婢子没有早点找人来救您,才会害得您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素心劝她:“你别哭了,齐贵人一定会没事,也一定不会怪你的,而且现在皇贵妃娘娘还在,你这样大哭不合适。”
“正好你来替我添水吧,我再去烧点水。”
寒英这才止住哭声,抽咽着接过素心递去的水瓢。
皇贵妃走到浴桶旁,抓起齐司颜的手探了探脉,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齐贵人的脉象还不算太虚弱,只要医官来了就一定会没事。”
不久后,王福拽着气喘吁吁的年轻医官来到殿外,我将身子回暖的齐司颜抱回榻上,才请了医官进内诊治。
皇帝在殿外等了许久,也才随着医官一同进殿。
“齐贵人情况如何?可有大碍?多久会醒来?……”
医官才搭上脉,皇帝就追问个不停,皇贵妃无奈地连忙制止他,“皇上,医官才开始把脉,您不要太过着急。”
床榻前的医官镇定自若地把了脉,而后胸有成竹地拿出细长的银针给齐司颜扎了几针。
虚弱的齐司颜悠悠醒转,缓缓睁开眼睛瞥见床榻旁的众人,费力地开口说话:“皇上,皇贵妃娘娘!两位怎会来妾殿中?是来追究张贵人手镯失窃一事吗?妾真的没有拿……”说着眼泪如滚珠似的从眼角滑落,“妾发誓……妾真的没有拿张贵人的手镯。”
皇帝走近,低头温声安抚:“你先好好休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