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不敢以长辈自居,因为朝廷的私念不能用寻常小家去揣度度之,问李阿蛮能不能接受入赘,或愿不愿意暂时摒弃原有的身份,再入李氏宗亲族谱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做决定。
“李阿蛮,老夫暂且先这样称呼你,窦皇后的懿旨老夫不能违背……可认祖归宗这件事情牵扯太多,老夫还得和韩老商议商议,从长计议,所以你回绝或者答应,倒还先不急……”
认祖归宗这件事百姓小家尚很看重,似王府这般家大业大的皇亲宗族自然更不会轻视,只是李阿蛮不以为意,如今他心心念念的是小厮的鲁班技艺能不能为他所用。
不知道小妮子得到了什么消息,大晚上着急忙慌地出去,隔了又一夜,竟还不见人影从外头回来。
得到确切消息,原是卫府第一时间着婢女通传过来关于卫芷若流产一事,李云霄这才不顾待客之道,迎李阿蛮进来王府,却没时间安排李阿蛮入住事宜,便直奔卫府,相见卫芷若,嘘寒问暖。
李云霄心中有愧,再回来却是第三天晚上,索性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略表心意,接风是算不上了,迟到的歉意还是要有的。
这顿晚宴地设在闺房,规格是按照府邸的家宴准备,李云霄还不知道老王爷不敢视李阿蛮为赘婿,不过看自己的闺房有人住过,李云霄便只认定是李阿蛮在此歇息,若是其他人敢鹊巢鸠占,腿必须打断。
“小妮子真有心,知道我饿坏啦……哎呀……今天可把我们忙坏啦。”
瞅着李阿蛮进来闺房,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很随意,李云霄顿时懵逼当场,脑海里千愁万绪,思索着这闺房难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李阿蛮不过才住了一晚上,怎么脱外套使唤府邸内的丫鬟这么顺手,连坐下来吃饭,招呼竟然也不打,那个样子根本没有客随主便的意思,她是李氏的女儿,可不是李氏的媳妇啊。
“我说让你坐下了么,本姑娘还没动筷,你一个外来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忙的什么事情倒没看出来,不过从小厮一身的灰头土脸来看,倒像是小厮钻了一下午的煤窑般,身上、脸上没有一块是干净的地方,脏了吧唧。
“小姐……这位主儿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小的被他使唤了一整天不说,腰酸背痛,老王爷也忒奇怪,对他竟比对待自己的亲儿子还亲,连小姐的闺房居然也舍得外人住,小的看在眼里可真觉着没有天理啦。”
抱怨了一通,无外乎是说给外人听得,李阿蛮左耳朵进右耳朵已经出来,饿了一下午啦,是真没力气跟他们辩解什么。
“你是说你被使唤了一天?他这就开始啦?”
李云霄舌桥不下,李阿蛮不仅动了筷子,还在大块朵颐,小厮忙活了一天?这个李阿蛮竟真敢用,不就是作了一首诗,赢了赌约么,未免太放肆了。
“愿赌服输。”
不待李云霄先声夺人,李阿蛮咽着蒸糕的功夫,挑了一下筷子,便示意李云霄别忘记赌约。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时刻提醒啊……”
这年头大小姐的脾气通常是被养尊处优惯来的,李云霄是欣赏李阿蛮的才气,川河通行轻舟也输掉了赌约,可她的好姐妹卫芷若流了孩子,这会还在痛苦中熬着罪受……
气本来就不顺,若不是觉着款待才子算是李氏府邸的待客之道,李云霄说什么也不会自低肩头矮了三分薄面,来准备什么丰盛的晚宴,略表歉意。
“李阿蛮,你答应入赘了?”
李云霄期待着星眸,强行压制着怒火。
“你是在以赘婿的身份使唤小秦么,我现在告诉你罢,小秦可不算是李家的奴才,我们之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怎么能这么放肆!”
登时火起,卫氏流产一事是根本原因,而李阿蛮竟只顾着吃,一点也不见外便成了导火索。
他还使唤小秦使唤的得心应手,说从见李阿蛮进来闺房,在确定了就是他睡了自己的闺房暖榻之后,腿打折的念头便一直在李云霄的脑海中逡巡不去,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而已。
“说说吧,你都是怎么使唤小秦的,我同意了么。”
使唤小秦是在李氏府邸的农场打谷场里。
打谷场很大,草料也多,李阿蛮决定励精图治先从小型的造纸设备开始着手准备,蒸煮草料费了不少功夫,好在农场的草料是早架在窝棚的通风处风熏了好久,用不了多少灰水,纸浆便准备好了。
李氏的奴婢认得去往卫府的路,磨盘漏需要招呼伍长去取,吩咐了随行韩老的伍长将士去取磨盘漏后,李阿蛮同小秦便是一顿等,等取过磨盘漏后,李阿蛮便指着磨盘漏让小秦依葫芦画瓢,用鲁班技艺造出来一方打浆磨浆的设备。
这小型的造纸设备需要有联通性,分四个部分。
纸浆经磨盘出细浆前,其上需增加一截灰水青铜器皿,用于储备蒸煮草料,细浆出来磨盘漏后,第三层是可移动的蚕纱网用以承接草料细浆,最下面便是隔层压力泵,这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