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蛮知道卫芷若凭着她那绰约非凡的仙姿，颇具冷傲。

关于她的事迹，太子别苑内的巾帼医家，可没少对她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说她卫芷若容貌惊鸿，绰约翩跹，东周四美，她居榜首。

还说她卫芷若赶赴上京，一曲《折腰》便能令无数风流才子尽倾倒。

而且，槐市万才，文人墨客，根祖枝叶上红绸系下的吊牌里有她卫芷若一席之地。

更有据传，三科射策，她只恨她卫芷若乃是女儿之身，不然巾帼不让须眉，青竹留名，卫芷若怎会堪堪无碌。

“照这样的话，选妃的事，还真不能交予她手，阅视日选妃可是百年不遇，错过了良机，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可就破碎了。”

李阿蛮心有顾忌，阅视日选良家女为妃古来有之，但兜玄国在阅视日这天，更重要的是选阉官、女婢，以及征兵为主要目的。

近年来，兜玄国内有诸侯对上京虎视眈眈，光私自圈地征缴粮食便让老弱妇孺饿死千计，尸拋荒野；外有胡羌扰乱边境，尤其将圈养起来的奴隶，杀伐戏谑，绑在战马尾后，肆意拖拽惨无人道。

为了控制事态发展，朝廷便设立人赋，可顶替七成赋税，为国家效力。

一来为让百姓有了活头不至于饿死；二来扩充大量的侍婢犒劳军士为其安家绵延子嗣，以稳定军心，而阉官则在中常侍的引领下，就下放到各地以充当耳目，知己知彼。

“卫芷若要是公报私仇，她敢从女婢中挑选些丑八怪为通房丫头，这倒是他太子不得不防的事情啊。”

太子李阿蛮怀着沉重的心情同老监国韩祁山，步向召县的牌坊前，卫氏果然先他们一步，正在女婢的择选中揣度着三位女子。

“这个女子不错，肩宽腰粗，脸圆身肥，既好生养，打架肯定也不逊，若护太子周全，也算两全其美。”

卫芷若轻移莲步，旋又停驻在一位黑瘦的女子身旁，听她说道：“小女子不才，浅读过一些书塾，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不明史不知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女子一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天家绵延子嗣。”

点点头，太子妃卫芷若看重了她的见识，认为像疯太子李阿蛮这样的弱智，是得有一些知礼明仪的女子斥候，才能受些熏陶，知进退而不胡来。

见卫氏正揣度的那第三位女子，倒还生了些周正的模样，李阿蛮便缓了口气，以为她卫芷若还算有些良知，但李阿蛮一近她身，直接崩溃。

“这他麻的狐臭，都露了馊味了，卫氏个小丫头片子，可真够阴险的。”

李阿蛮惶恐不安，得亏有老监国韩祁山的告知，他才赶了来，否则有她们三女作伴侍寝，不等于是让他李阿蛮做了绝育手术么。

“卫氏……”李阿蛮瞄向卫芷若，见卫芷若还是一贯的高傲，背对着他，便一拧眉说道：“宫廷选妃，称为笄赋，所以储备的丫头也叫笄人。”

“少府女官择选笄人，太高太矮，太胖太瘦，会被淘汰；长相一般，身有异味者，也会被淘汰；就连走姿不美，举止轻浮的美女，也该被淘汰掉，卫氏坑害我李某人，难道是想要李氏天下绝后么。”

卫芷若晓得以前的疯太子李阿蛮是个弱智，要他才高八斗她卫芷若本就没曾希冀过，但何以今日的李阿蛮竟对少府择选笄人，如此通晓。

诧异下，卫芷若瞥出了惊鸿一眸，转过身来，直面太子，“你怎么知道这些？”

“呼……”

李阿蛮长吁一口气，太子妃卫氏的所作所为，跟她的长相可太不匹配了，像她这样的华贵美人，怎么会作怪呢。

卫芷若不仅生了一副好身材，凹凸有致，而且标致的脸蛋，让李阿蛮看了，心神不免荡漾太虚，把持不住淡定。

只见卫芷若香唇桂红，貌胜春华，薄薄的眼睑始终都在长睫毛的挑逗下惊露出美人的星眸，好促使那眉黛中的望舒秀眉，不至于顾影自怜，居高临下。

“卫氏，她们就算进了宫闱，少府女官仍会淘汰掉她们，你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是为了让她们难堪，自找没趣么。”

李阿蛮怕自己看多了卫芷若的容姿秀美，陷进去，忙侧过肩，质问卫芷若，令其知难而退。

“阿蛮太子多虑了，出京时，窦母妃曾交代过，凡是卫氏相中的笄人，卫氏便宜行事即可，务虚少府女官参与其中。”

卫芷若虽然惊讶李阿蛮的今日不同，但是一看到他本人，太子别苑的种种过往，便会有针扎在心上般，令其心生烦闷。

自己怎么就在桃花醉下误闯了太子别苑，堂堂太子别苑为什么会没有人把守，不是向来都是宫门紧闭禁止外人踏足的么。

也不说有人拦她一下。

最可恶的便是自己这不争气的沃地，种子刚播下，怎么就发芽了。

如今身怀有孕两月有余，窦皇后早已昭告天下，说腹中胎儿若是男婴，将继承兜玄国大统，当时她就想过，太子李阿蛮，她连面都没有见着不说，精力怎就这么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