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斗和白术垂目站在队列中,听着官员们向皇帝禀奏国事。
昨晚两人离开后,一路上隐隐感觉被杀气笼罩,所幸被蛊女追上,带到最繁华的西庆湖边坐了一夜。二人计划连夜出城,但今日又不得不来办一件重要的事。
四皇子站在队列前侧,眼角余光扫着边上的两人,四皇子前几日刚在西庆湖威胁过他们,昨夜自己便府中失火,逍遥道人也不知去向,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早朝临近结束,赵公公在台上拖着尾音高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陈八斗与白术走出队列,跪地拜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依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见这二人出列禀奏,直了直身子,颇为好奇的问道:“两位爱卿,有何事启奏?”
“启禀陛下,臣二人昨日接到信件,臣二人师傅年事已高,卧病在床不能自理,臣二人感念师恩,今日便要辞官回乡,送师傅最后一程。”白术拱着手,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皇帝一愣,并不想放两人离开,但这理由十分妥当又无法立刻驳回,他在龙椅上沉思良久,最终开口道:“二位有此孝心,颇为难得,日后若你二人师傅驾鹤西去,两位爱卿再反湛京,辅佐朕可好?”
台下的两人叩拜答谢,大臣们都在称赞二人敬守孝道,只是四皇子与六皇子眼中的杀意已是藏不住了。
早朝结束,陈八斗一行走在六皇子身后丈余远,白术低声道:“六皇子,四皇子大势已去,已不成威胁,我二人这就拜别了,还望六皇子不忘前言,照顾好白家与宇文家。”
他声音极低,却一字不落的传到六皇子耳中,六皇子在前缓缓步行,脚步不停,微微点了点头,身后再无动静。待走到宫门口,六皇子回身寻二人,却早已没了踪迹。
陈八斗和白术一刻也不敢耽搁,回到宇文府便开始收拾行囊,宇文善万分不舍还想再留。
陈八斗将拉宇文善拉到一边,平声静气的同他解释:“爷爷,我二人在吴国已无立足之地,昨夜我与阿术袭杀四皇子府中幕僚,六皇子手下蛊女偷偷告诉我二人,太子虽被废,但是南越皇室不会善罢甘休,借着探望皇帝病情的借口,带着武当数位元老前来,再有两三日便到湛京,太子之事蹊跷颇多,皇帝一时暴怒废了太子双腿,若日后查出有人故意谋害,定要算在我二人头上,我二人对六皇子已失去了价值,六皇子必会借刀杀人,永绝后患。”
宇文善焦心不已。
陈八斗怕宇文善太过担忧,抚上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又说:“所以,现如今趁着皇帝还未反悔,我们要速速离开,但只要我二人还在这江湖行走,六皇子便会护住宇文家与白家。”
宇文善老泪纵横,知道不能再留,他回身从房内拿出一沓银票塞给陈八斗,与二人相拥,不舍告别。
陈八斗和白术刚走出宇文府就发现不对劲,宇文府不在主路之上,平时行人不多,此时街上却很热闹,小贩行人都多了不少。
二人来不及理会,向北门急行,一路上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出了北门,身后之人已达五十余人。
北门前是一片开阔地,这些人还欲要跟下去,却突然定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陈八斗和白术并未回头看这群人,顺着路飞奔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野中。
北门外,有五十余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石像一般,有行人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走进才发现这些人,每人眉间都悬着一枚竹叶,稍有动作就会被洞穿头颅。
陈八斗二人向北急行不敢停留,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来到一座镇中。
两人寻了一处客栈休息,夜深人静街上已无行人,客栈四周慢慢被几百黑衣人围住,白术站在漆黑的床边,看着不断靠近的黑衣人,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看来到达东岐之前,咱们都无法安生了。”
陈八斗背好太平鼓,将睡的四仰八叉的小黑脸放入鼓中,无奈的说:“东岐国教峨眉派,与武当关系甚好,恐怕也是麻烦的很。”
街上的黑衣人从背后取下连弩,慢慢摸进了客栈大门。
白术将降魔杵的裹布一层层解开,挑着右眉瞧他:“你舍命救了苏美人,峨眉会恩将仇报?”陈八斗被调侃,面露尴尬之色,颇为不好意思。
黑衣人五人一组,手握连弩慢慢顺着楼梯摸上二楼,二楼房间甚多,每个房间门口都蹲着一队人,先向屋内偷偷释放迷烟,再静悄悄的打开门摸到床边,也不看床上躺的是何人,连弩声噗噗不绝,将熟睡中的人尽皆射杀。
一队人摸进陈八斗和白术二人的房间,先对着两张床一顿连射,随即上前查看,发现床上并没有人,五人还在屋内寻找,陈八斗二人正倒悬在屋梁上,两人一跃而下轻轻落地,鬼头刀和降魔杵迅速晃动了几下,五人瞬间身首异处。
其他黑衣人听闻动静向这房间涌来,陈八斗二人不用法力,不想被修行之人探知,只用鬼头刀和降魔杵御敌。
一刻钟后,旅店内已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