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踏着小船驶进海里。
天色好暗淡,天上地下一个颜色,海面闪不出光,一晃一晃的小船颠簸出了困意。
楚亦声坐在船头,弯下腰把手伸进水里,拨来拨去,水挺凉的,他把手浸在里面,那水荡着像有生命似的,山海湖泊楚亦声时常觉得熟悉亲切,指不定上辈子是那林间鸟,水中鱼。
楚亦声的心中莫名出现好多口诀,有些飘渺,张开口又说不出什么,他坐直了身子,心中默念口诀,太过残缺,灵力乱窜乱了心志,胸口一阵冲击,只好作罢。
楚亦声脸上血色又褪去几分,古怪有些担忧:“大人,没事吧?”
楚亦声拂去不适,一番洒脱:“本大人会有事吗?哎呀,转了半天了,怎么还没找到。”
古怪两人准备出手之时,海面微晃,一股灵力四散,好不充沛,几人脸色随即严肃起来,楚亦声站起来,立在船尾,船身瞬间平静下来,稳稳前行着,不知月亮何时现的身,照亮了海面,远处一人缓缓走来,楚亦声看不真切。
那人白袍广袖腰间黑锦,金线包边,说素却又贵,配着一把陈旧宝剑,剑鞘看着就有年岁了,纹样倒是不明白,他在这海上的每行一步,脚下微晃,仿佛开出花来,那深海处,万物齐游,沐灵之像。
一刹那,那张脸,楚亦声恍了神。
比初相见时多了一股说不清的气质,高贵,清冷,不可侵犯。
怪古看着道:“曲大人?”曲忆微微点头回应。
他走到楚亦声身旁,要把他拉出船来,楚亦声身心都寒凉,手落在他的掌心,握着那一点温热,鬼迷心窍般跟着他走下去。
他没用分毫灵力,水却湿不了他半分,可是啊,刺骨凉,微微痛,楚亦声不在意的走下去。
楚亦声难得好声好气:“你来干嘛?”
曲忆回头看他:“来接你。”你总是找不到路。
楚亦声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侧身看一眼,这人一点也猜不透。
大概一百米的样子,曲忆停下了脚步,左手一掌向前去,眼前一道浑圆的屏障出现了。
“我怎么找不到呢。”楚亦声颇觉得惊奇。
曲忆牵着他往前“这是几百年来历代阁主的心血,岂是那般容易的事。”
曲忆有意无意地看了古怪两人一眼继续说道:“颛臾阁主逝后,便只有持着都州通行证注于灵力才能打开这结界。”
颛臾阁主还在时,但凡都州子民皆可自由出入,现如今,规矩禁令多了,都州反而神秘了。
擅自用术法想要强行找到入口的人,多半都葬身这茫茫大海了。
楚亦声回头:“你俩跟上。”他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那儿等她们。
怪古拉上古怪的手,走吧,总得走的。
可能是天上的雨,可能是溅起的水,可能······是谁的泪,掉在了海里,只有一声。
脚踏实地才会心安。
入目处有一块碑,写着都州。
曲忆回头,一扬手,三人换了行头,连那容貌也变换了七分。
都多了少年该有的那份灵气。
夜不算太深,城门未闭,远处能依稀看见繁华。
城墙恢宏而古老,都州二字,大气苍劲。
曲忆递上令牌。
士兵瞬时恭敬:“曲大人。”
“嗯,他们是墟余的弟子。”
三人一言不发,静静的看他表演,楚亦声对上他甘拜下风,这谎扯的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几人进了城,时辰还早,颇为热闹。
灯笼高处挂,夜市门庭欢。
曲忆说道:“这都州和外面不一样,城门亥时闭夜市便散。”
这城闭塞如此,得一大派守护,百姓自给自足,靠海养育,世世代代安居乐业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说说而已,一个人护着一个城,自然是日夜警惕。
这平常人担忧着一日三餐,一亩良田便够了。
楚亦声可不是安静的性子,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开心极了,曲忆看着他:“何事这般喜乐?”
楚亦声白他一眼“你管我。”
希望我看见的都是安居乐业。
曲忆从来不会对他有懊恼,只是笑一笑。
他走到一个摊位,上面是精致的各色各样的荷包。
曲忆挑来挑去,拿了一个素色的,上面仅仅绣了两颗红豆。
细看倒像女孩用的荷包,不够大气,不过曲忆倒是喜欢,老伯笑颜:“公子,这些荷包都是我家小女子绣的,可喜欢?送去给心上人吧。”
曲忆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浅笑,五彩斑斓都失了色。
楚亦声恍然间看见,仿佛岁月流光已在两人之间千回百转。
古怪紧紧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天啊,我觉得我的心又跳了。”
怪古使劲点头,对对对,楚亦声啊,你不下手我俩都快把持不住了,楚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