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家丁牵来四匹快马,疾驰出城。
路上,瓦西说道:“霍依伽瓦老大人住在城南四十里外的甘泉沟村,已许久没有他的讯息了,如今天灾人祸不断,他可千万别发生什么意外……”
一个多时辰后,四人来到甘泉沟村外。
路边山顶上顿时冒出几个胡人村民,开弓引箭瞄准着四人,待四人走得近了,一村民高喊了几句胡语。
四人勒马站定,瓦西也喊几句胡语,喊了又用汉语大声道:“中土大齐国天朝上使江景玄江大人、楼兰府文监郎瓦西有要紧事拜见霍依伽瓦老大人!请速速禀告!”
山上众人交头接耳好一阵,才有一年长村民用生硬的汉语喊道:“等一等!”
一个拿长枪的半裸小伙子飞跑下山到村里去了。半晌出来,又交头接耳一番,那年长村民才道:“霍依老大人说不见柔然官吏!请你们回去吧!”
瓦西道:“请转告老大人,在下不为柔然,是为楼兰万千百姓的生死安危而来的!”
村民们一阵动容。那青年又飞跑下山去村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说了几句什么,那年长村民道:“进村吧!”
四人大喜,打马进村。
村子座落在山谷之中。房屋均为树枝或芦苇等编织后再打上土坯的土房。
老族长被村民簇拥着立在村口,四人还以为是霍依伽瓦,可到村口老族长却道:“休密驮,霍依老大人还在北山坡吗?”
一个青年汉子说道:“在。”
老族长说道:“快去接老大人回来吧,别让客人等得太久了。”
陈皓连忙说道:“不必烦劳老大人的大架了,还是我们去见老大人吧!”
瓦西:“正该如此!”
老族长稍稍犹豫,再次打量四人一番后道:“那休密驮,你带几个人领着客人们去见老大人吧!”
几个村民带领四人前往北山坡。
不一阵,就见那有些稀稀落落的苔藓和青草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羊。
一位长须老者端坐在一块岩石上,目视远方。正是楼兰历史上极有名的大文人霍依伽瓦。
他年近七旬,须发花白,手中握着一根木杖。一个轻莎蒙面、头裹麻布的年轻姑娘在不远处照看羊群,时而向老人挥一挥手,老人便和蔼地一笑。
休密驮打马上山,向霍依伽瓦用胡语说了几句,老人便立起身来,望向山下。
陈皓等人缓驰而来。
远远见到霍依伽瓦,陈皓跳下马,众人也纷纷跟着下马,步行上山。
走到近前,陈皓、瓦西、三牛三人躬身便拜。
瓦西道:“楼兰州府文监郎瓦西见过老大人,老大人安好!”
陈皓:“大齐国益州剌使刘悛所谴使者江景玄见过老大人,老大人安好!”
霍依伽瓦微微一笑:“不必如此多礼!老朽如此待客于荒山,请恕不敬。”
瓦西双手合什:“我等小辈岂敢!老大人肯屈尊见下官,下官就万分感激了!老大人,下官是代楼兰万千百姓求助于老大人来了!还请老大人慈悲……”
霍依伽瓦向瓦西摆了摆手,缓缓坐下。牧羊少女用那天空一般纯净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来客,走到祖父霍依伽瓦的身边,轻轻依偎在老人的身旁。
霍依伽瓦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写满文字的书信,伸拇指于嘴,咬破,展开信札一角一摁,略待风干,交于瓦西道:“拿去吧。”
瓦西大喜,连忙双手接过,打开略一看,喜不自胜,连忙叩下头去:“下官瓦西谢过老大人!”
右护法:“阿弥陀佛!”
陈皓抱拳笑道:“原来老大人早已写好书信了!都道霍依老大人乃西域一大圣贤,果然名不虚传哪!我江景玄今日得以见面,实乃三生有幸!”
听他说话,牧羊少女不禁露出异常惊喜之状。她伸出鞭竽儿在地上写了几个漂亮的汉字让老人看,陈皓也看,见写的是:“他们两位真的是中土汉人。”
陈皓大吃一惊:“唉呀!这位姑娘写得一手好字啊!”
听到江大人的赞赏,村民们都挺自豪和高兴的,那姑娘也高兴。只见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鞭竽儿如风,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谢君赞赏,民女叫善艾。”
陈皓大喜,俯身伸指在地上写道:
简阳水淡云意浓,
益州须短襟袖红。
山莽沙黄风云起,
敢效博望使丁零。
这是江景玄在旅途中忽有所感,写下的七言。(其实是作者乱作。)
诗中说他的家乡蜀中简阳,水淡云浓的美景。最后一个“浓”字,又隐隐透露了他对自己家乡的眷恋和深爱之情。
然后紧接着又说他年纪轻轻就在益州(今成都)做了官,年少袍红,颇有一副少年得志的洋洋自得之感。
后两句描写了西行之荒凉壮阔的景色,隐喻了一丝时局的变化,和他自己心灵和志向的升华;最后愿自己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