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到这里,大门处跨出两个横眉厉目的楼兰当地人,一看就是泼皮。
其中一个冲过来就飞踹波斯商人,抓住头发劈头盖脸的乱打。
另一个抚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怒气冲冲的指着罗马商人喝骂道:“低贱西奴!还敢在这里呱噪!你害得我被罚,骆驼货物也归了官家,我们两个都没捞着一点好处!还敢呱噪?给我往死里打!”
罗马商人眼见不妙,只能抱头鼠窜,两个泼皮也随后紧追而去。
见陈皓神色不对,瓦西再次尴尬的一笑:“偷盗的物品乃是脏物,官府向有罚没脏物的惯例……”
陈皓报以微微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老外在古代中国人的眼里,并不怎么高贵嘛……”
里面终于传来有请大齐使者的喊声。
陈皓感叹着,带着三牛和金壮跟随着瓦西进入州府大厅。
宣国威德,缔结地区友好,从此刻开始!
陈皓手持“使节国书”,带着三牛和金壮跟随着瓦西进入楼兰州府大厅。
因为江景玄是益州刺史刘俊派遣的使者,所以他手里的使节和文书,是称不上使节国书的。
踏入厅门,一股混合着浓浓怪味的凉意袭来,视线变暗,就像钻进了一个肚腹宽大的山洞。
大厅的东南西三面墙上各开有一个小窗,有两束阳光射进来。
大厅不太宽敞,但挺高大,周围泥土夹红柳夯成的墙壁上挂满了装饰品,有壁毯,有丝帛,有来自中原的字画,欧洲的彩画,还有些鸟兽头骨、弓箭、刀剑、鱼干、风干肉等等,弄得整个大厅更像一个杂货铺的展览大厅。
对陈皓他们来说,最显眼的,是西面墙上,挂着的六根扎成排、胳膊粗、约六十公分长的竹筒。
进门后金壮打量满室摆设时,目光在这几根竹筒上略略停顿了一下。每根竹筒上有两个稍大汉字:爆竹。旁边几个小汉字:益州孙记鸣轩斋。
神箭手金壮视力极佳,看得清楚。心里暗笑:“爆竹,我们家乡娃娃玩的玩意儿,都被他们挂到官府墙上啦!哈哈。”
陈皓一边往里走,一边直视厅北。只见靠墙有一台,台上铺着一张上好熊皮,皮上放着矮案,上面有笔墨木筒,台前左右各有一支一人多高的青铜油灯,油灯上燃着一尺多高的灯火。
一个三四十岁,一副阳亏肾虚样子的胖子高高盘坐在矮案之后,正是楼兰州首安扎。
这个不用介绍都知道,陈皓早就做了功课。
两个女子跪坐在安札身后两侧为他打扇祛暑。
除了安札和几名吏员之外,堂上居然还有三名佛门僧人盘坐,看其位置,竟然只在州首安札之下。
瓦西介绍后,陈皓方知那位坐在首位的老僧名叫密罗陀法师,另外两位是某左右护法。
在这里,所有官方礼仪,都接近佛门礼仪。
这三位僧人是得知有东土使者到来,才过来参与会见的。
竟然是给了陈皓天大的面子。
不过这老僧密罗陀一直目不斜视,总是一副超然出世的冷漠与傲慢。
陈皓抱拳道:“大齐天朝益州刘悛刺使使者江景玄拜见柔然楼兰州首安扎大人!”
安扎堆起满脸肥肉笑道:“不必多礼。大齐国——何来的大齐国?中土怎么回事?前不久有大魏国来使,现在又是大齐国?嗯……难道大魏国夭亡……”
金壮先怒后又忍不住想笑。
瓦西:“大人您有所不知。中土往来西域上万里,中间路途险恶,荒无人烟,是以消息闭塞。中土原本分为南北两国,北为魏,南为齐也。”
安扎毫无形象的拍案笑道:“原来如此!何不早说?”
陈皓也不以为意,抱拳继续履行江景玄的职责:“此次江景玄受命出使高车,能取道楼兰实为三生有幸也!”
“原来你是要去高车?”
“本使受命往高车宣国威德。”
安扎指尖敲击着桌案:“高车?你们东土人又称之为丁零——江景玄?”
“下官在。”
“你可知我大柔然与丁零高车正兵戎相见?”
“略有所闻。”
安扎轻叩木案道:“丁零数年来一直侵我边境杀我国民,乃我柔然之敌,你南齐又出使丁零,那你大齐现今与我大柔然是敌是友乎?”
陈皓呵呵一笑,朗声道:“我大齐国与柔然国素来交好,常常互有使者往来。君我两国人尽皆知。我大齐与柔然为共抗北魏鲜卑,生死有如唇齿也!大人怎能就道我大齐出使高车而视我为敌?”
说着双手抱拳朝东拱手:“我大齐当今圣上文功武治,贤良圣明,对内爱民如子,对外主张安好,今使我江某人出使丁零亦是劝和不劝战,我与柔然又何来为敌?”
安扎眼珠子乱转,似懂非懂,半晌才一把抓起一串檀木佛珠啪地敲在桌上,吓众人一跳。
然后哈哈大笑道:“好吧,那你的国书拿来于我,送你印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