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年年一副想哭的样子看着自己,宣然绷着脸。
“不许哭嗷!”她顿了顿又说:“实在要哭,肩膀借你。但是鼻涕眼泪的不许糊我身上!”
苏年年被她给逗笑了。
“不哭。”她轻轻地说:“许然受这么大罪都没哭呢,她这是替我受的罪,我有什么脸哭!”
“你这么想就没意思了。”宣然大咧咧地把腿一伸,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
“许然要知道你这么想,还真得被你气哭。”
“我主要是……”苏年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觉得对不住她妈妈是吧?”宣然嗤笑一声儿,“她是个好妈妈,但却是个坏榜样。”
“许然是个能拎得清的。”宣然很笃定地说:“她必然不会埋怨你。反过来,如果今天你对她妈妈那些要求,全都答应了,以后你们俩就得生分了。”
苏年年点头,“我明白,就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堵得慌!”
“你饿不饿?”宣然忽然问她。
苏年年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儿。”
“那咱们做饭吃吧,我给你打下手!”
苏年年有点惊讶她的提议,但很爽快地同意了。
宣然买了点菜在家里,两人还是简单地煮了碗番茄蛋面吃。
热气腾腾,配色鲜艳,酸咸适口。
就连苏年年,原本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也不由得食指大动。
两个女孩子对面坐着,吃完一碗面,脸上都红扑扑的。
心里也舒服很多了。
“越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越要好好吃饭。”
宣然很认真地跟她交代。
苏年年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大家嘴里的,高冷女神。”
宣然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这真的猜不到,想什么?”
“我在想这两个小师妹,一个看起来呆呆的,一个看起来软绵绵,都挺好捏的样子。”
她换了个坐姿,单手往椅背上一搭,“该怎么拐到手里给我当小姐妹儿。毕竟我这辈子,还没什么朋友。”
苏年年眼底一热,原来真的有一见如故这种说法。
“许然比你早几天跟我认识。”宣然笑笑,“第一次见我,她说,哎呀咱们俩名字一样啊!人家都说,同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名字不如姓氏重要,那起码也能打个对折吧!”
苏年年正从桌上拿水喝,闻言差点喷了出来。
见她又是笑又是咳,宣然绷着脸,“怎么你也这么笨,好不容易勾搭到的小姐妹儿,别再被口水给呛没了!”
“不会……不会……”
苏年年好几天了都没这么笑过,“那你怎么回许然的?”
“那能怎么回,这孩子一看就缺心眼儿,只能收归麾下以后好好罩着呗!”
宣然满脸嫌弃,语气却很柔,“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好歹也不是我一个人二!”
苏年年笑得直不起腰,可渐渐又湿了眼眶。
“可不是么,要是聪明人,怎么肯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
“这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宣然斜着眼睛看她,“就你们这种,傻了吧唧的属稀有动物。”
她叹了口气,“我这两天有时候也想,那天婚礼上我要是不喊你留意,直接去找她,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事儿了?”
苏年年苦笑摇头,“你这样讲,我更对她愧疚了。”
“啧!果然就笨!你就没明白我的意思。”
宣然紧紧皱眉,“如果不是我把你果断拉下水,那天那个阵势,搞不好我们俩就跑不出来。”
她看一眼苏年年,“你猜曾琪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苏年年想了想说:“婚礼当天应该还是不知道的。现在就不一定了。”
“不。”宣然摇头,“她就算当天不知道,但一定有猜测,有顾忌。”
“为什么这样说?”
宣然指了指苏年年的衣服,“你自己不知道吧,你这身衣服,抵得上三线城市一套房。”
她回忆了下说:“还有你那天背的包,七位数。陆瑶会认不出来吗?”
苏年年沉默了一下。
这些都是穆一程给带回家的,她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么贵。
“这其实也是我的一点儿私心。”
宣然很坦白地看着她,“当时我有所怀疑,但一来不确定,二来也在想,我都能看得出,他们自然也能。把你拖下水,他们不敢过分。”
“我不敢想,那天如果他们无所顾忌,把我们俩扣下来,拍照也好,录像也罢,多得是法子叫我们俩咬碎牙吃了这个暗亏。”
苏年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上来。
宣然垂下眼睫,“我见识过类似的手段,如果他们想,我们俩那天的遭遇,甚至可能只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