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那栋楼里住的都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

但最巧的是两人在一层，还是斜对面。

之前可能两人的作息不同，这几天都没遇到过。

穆一程开车送三个女孩子到楼下，许然和宣然很有眼色地先上楼了。

苏年年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穆一程面对面站在车子边上，穆一程很自然地拉起她没受伤的手。

“你今晚洗澡的时候要留意，水不要把伤口弄湿了。”他把医生给开的药塞在苏年年左手里。

“嗯。”

“刚才医生讲的怎么吃，都记住了吗？药盒上面写……”

“我不是小孩子，不用拿我当小孩子看。”苏年年忽然有点不高兴似的，转头走掉了。

穆一程愣了一下，看着她高挑的背影离去，想解释什么却没有机会。

苏年年走到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就吸了吸鼻子。

不许软弱，不许回头，不许问他晚上能不能留下来。

这么一点点事情，这么一点点伤，能扛过去。

苏年年调整好了情绪，才往前走，结果发现，宣然还站在楼道外抽烟，许然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那儿。

“怎么还没上去？”

苏年年有点惊讶。

“烟瘾犯了。”宣然弹了弹烟灰，把烟盒递给她，“要来一支吗？”

苏年年摇摇头。

“我来一支吧！”

许然却拿了一根。

宣然帮她点燃，许然吸了一口，结果就呛得猛咳起来，眼泪也被呛了出来。

紧跟着她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许然哭得很厉害。

但除了一开始那两声，她很快就自己把声音压得很低，蜷缩成一团蹲在那儿，呜呜咽咽。

宣然抽着烟，没劝也没看。

苏年年想劝，却又觉得还是要发泄一下为好。

许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

宣然第二支烟刚刚抽完，她就把眼泪擦干。

“咱们上去吧，有点冷了，你们别感冒了。”

苏年年叹了口气。

她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长大，对许然连哭都不敢大声、还要掐着时间控制情绪的习惯很有几分戚戚然。

穆家是很好，但到底不是自己家。

只是不知道许然家里是什么情况，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宣然家就在苏年年租的房子对面。

一进门，苏年年就有点惊呆。

满屋子毛茸茸、粉嘟嘟。

“随便坐。”宣然冷淡地说：“要喝什么自己拿。”

苏年年也有点了解她面冷心热的性格，想了想拿了两盒牛奶。

“我去给大家煮个热牛奶吧。”

几个人闹腾了大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又没胃口。

“你会煮面吗？”宣然忽然问。

苏年年点头，“那我再煮点汤面，刚好我也饿了。”

宣然走到厨房，苏年年看着有点好笑。

她比自己这个第一次来的客人还要陌生似的，根本找不到什么东西在哪里。

“没关系，我自己来好了。”苏年年知道她想帮忙，但是完全是添乱，只好笑着赶人，“大小姐你快点出去。”

宣然罕见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苏年年动作很快，煮了好了一大锅番茄鸡蛋面。

汤多面少，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凑在宣然的粉色小桌子上，席地而坐，一人一碗很快都吃完掉了。

“我去洗碗！”许然抢着把碗都收走了，然后把牛奶煮热给大家端了出来。

吃饱喝足，手里抱着杯热牛奶，心里好像终于安慰下来。

“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

许然一开口，眼泪就又要掉下来。

宣然有点烦躁，“你可别哭了啊！水漫金山了要！”

“许然，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年年想了想说：“咱们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一说，捋一捋。”

“我先说。”宣然想点烟，看了看她们俩又忍住了。

“我们乐队到得早，那几个伴娘一来我就留意到了。”宣然“啧”了一声儿，“那身材太火辣了，想不注意到都没办法儿！”

宣然搓了搓下巴，“我们乐队几个男的看得眼睛都直了。”

苏年年犹豫了一下，“你们觉不觉得，那几个伴娘有点不对劲儿？”

“很明显。”宣然直接说：“虽然她们竭力掩饰，打造名媛人设，但我看着，怎么都透着股风尘气。”

苏年年点点头，“后来她们的反应，几乎可以印证。”

“这件事，叫你……”宣然看着苏年年，顿了顿说：“请你那位送咱们回来的朋友查一查。”

苏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