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对他竟没有半点疑念与责怪了。
他一定有苦衷......洛凡安对自己说道。
先前在后庄恨他入骨,不想真的出来,居然半点也恨不起来了。她能感觉到,在他身边很安全,很温暖,他会害天下所有人,唯独不会害她。
他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但终归没有坏到自己想象的地步。
洛凡安轻轻拉开云羿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颈,安安稳稳地靠在他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云羿胸口起伏了几下,耳边听得他长吸了口气,然后松弛下来,胳膊上抬,揉了揉眼睛。
“醒了?”洛凡安关切地看着他。
云羿愣了下,这女人居然乖乖地在自己怀里躺了这么久。
他马上清醒了,以手加额“糟了,糟了,睡过头了。”
说着起身穿戴好衣服,不忘将洛凡安也盖好“我后头还有急事,待会再唤艳儿来。”
“好。”洛凡安点头。
云羿头一回看到她如此乖巧,竟有些不习惯,看了她半天,还是晃晃脑袋出去了。
云嫣被云羿叫来时本是满心欢喜的,一蹦一跳的进屋看到洛凡安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嫣儿,我还有些事,你在这边替她易容,完事后带她从后边的暗道走,尽量别让他人发现了,听见没有?”
云嫣狠狠地跺了跺脚“师父,你方才说有话对嫣儿说,原来是诓我来给她易容,你骗嫣儿!”说着她瞅了瞅洛凡安,见她双颊通红,眸中含水,鬓发有些散乱,身下的美人榻上铺的毯子也乱成一团,再傻也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些什么了,一股醋意窜上,跺脚道“这光天化日的,你都和她做了些什么啊?”
“不得胡说,嫣儿乖些,师父有急事,晚上再赏你些好东西玩!”云羿无暇和这丫头解释,匆匆夺门而去,留下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久久不说一句。
洛凡安是被云嫣瞪惯了,只是在这种情形下,多少也有些不自然,她注意到自己的云鬓散了,将碎发捋到耳朵后边,尝试着打破僵局“你身上有梳子么?可否借我一用?”
云嫣重重地哼了一声,却还是老实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柄装饰用的珊瑚发梳丢给她“只有这个!你凑合着用吧!”
洛凡安笑着接过发梳,将云鬓解下,青丝如瀑,散落下来,她将头发分成两束,一束轻含口中,另一束自然垂下,火红的珊瑚梳子慢慢地梳理着漆黑浓密的乌发,女子梳妆时的样子最是妩媚,即使看不惯她,云嫣仍然不禁屏息:她可真美啊!
洛凡安将头发梳好,此处没有铜镜不好盘发,只得将乌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绕过修颈,垂在胸前。
“你和师父......你们......你们那个了?”
云嫣两腮呈现出猪肝色,从牙缝中憋出了这句话。
洛凡安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但寻思着依她这种性格,不回答她,早晚会被她缠得烦死,只得重重地摇头。
“可刚刚就你们俩在这个房间!我早上看过师父的穿着,他的袖口分明是扎好的,怎么从你这一出来,袖口也散了,你的头发也乱了!”
洛凡安真有点开始佩服云嫣了,这观察能力都快直逼龙心了。但这种情绪马上又转变为了对云羿的同情,这人到底过得什么日子?每天要被多少人监视着?
云嫣恨恨地一屁股坐在矮凳上“我娘从前就教过我,男子与女子共处一室,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师父么?”
洛凡安无语,走到她跟前,拉开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云嫣只见那臂膀上一点鲜红的守宫砂点在正中,衬着皓雪般的肌肤越发鲜亮。这守宫砂,是娘亲自小替她点上的。云嫣看了松了口气,这才信了,起身开始调弄易容粉,依照上次的方法替她易容。
她的小手软软的,动作较之上次更为轻柔快速,不消一会便完成了。暗房中没有镜子,洛凡安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云嫣的眼神告诉她,易容很成功。
两人没在暗房内久留,依照云羿告诉的方法与留下的钥匙,很快便走出了暗室。
“你也别在外头瞎逛了,快些跟着我回房睡一觉吧,你这脸刚做好不久,也没干透,还是乖乖睡一觉,让它更服帖些为好。”
云嫣大大咧咧地拍拍袖子,歪着头瞅着她“你别怪我今天多嘴了,成不?”
洛凡安看到她委屈害怕的小眼神,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这丫头许是害怕自己在云羿面前告状,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这事有啥好打小报告的?她含笑点头。
云嫣如释重负,她可不想被师父看作是那些个多管闲事的长舌妇。
“原来你在这儿啊!”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稚嫩,从头顶上传来。两人不由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找到,突然,人影窜动,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