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辅文很奇怪。
不管是从年龄还是资历亦或是地位,阮良至少跟蔡月秾平起平坐,蔡月秾又不是喜欢拿捏派头的主,怎么阮良给蔡月秾行晚辈礼。
蔡月秾心里不舒坦,学着季辅文刚刚的模样,微微抬手算是承了他的礼。
阮良跟其他人解释道:“我瞧着姑娘面善,想必是旧交,若是旧交,姑娘便担得起我这一拜。”
“哦,说来听听?”季辅文饶有兴趣。
阮良捻了捻花白的胡须,神秘一笑,道:“原先我还有所怀疑,今日见了姑娘才确定。
当初袁家为圣主,第一代圣主流放了他的母族涂山氏,涂山氏以九尾狐为图腾,蔡姑娘自幼跟涂蝉玉相熟……”
的确如此。
蔡月秾之所以能摆脱梁家功法的诅咒,多亏涂蝉玉暗中帮忙。
涂山氏一族是母系氏族,袁家第一任圣主的父亲,为跟涂山氏女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两大家族战于涂山,涂山氏败走。
从此涂山氏众人改名换姓,即便怀孕,也是去父留子。
阮良既有此说,等于变相承认他是姜家人,也就是袁家的后代,袁家的后代给涂山氏的后代行礼倒也合情合理。
季辅文笑呵呵道:“原来还有如此渊源。”
蔡月秾脸色有些难看。
鬼才要攀亲呢!
季映意识到气氛不大对劲,忙道:“父亲,我带她去见哥哥和涂姑娘。”
“好,去吧。”季辅文放缓了语气。
几人退了出去。
季映知道蔡月秾不喜欢阮良,涂山氏和袁家也是一笔糊涂账,觉得以后二人还是少见面为好。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季满的小院,一脚踩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宋昼居然如此蛮横无理……真是脸都不要了,那我们……”
蔡月秾心里正憋着气,当即道:
“有意思,大公子啊,多大的人啦,居然还没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咋了,是嫌落英谷不够热闹是吧……”
伴随着嘲讽的语气,蔡月秾来到房间里,阻止季满慷慨激昂的发言。
而涂蝉玉一脸星星眼的望着他。
蔡月秾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丫头鱼池里的鱼比较多了。
季满正在情人面前挥洒自信,却被人粗暴打断,心里有些不痛快,看到弟弟脸上无奈的笑容,他便知道这无礼的家伙是谁。
蔡月秾不顾季满尴尬的笑容,径直坐在涂蝉玉旁边,捞起一杯茶盏一饮而尽。
涂蝉玉看了看她:“你见到阮良了?”
“嗯。”季映代为答道。
涂蝉玉一挥手,道:“理他做什么,真能把自己当盘菜。早八百年前干什么了,现在姜家修士经常被宋家杀,他想起被他们袁家流放的涂山氏了。”
“我主要不喜欢他那张脸,神神秘秘的,好像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蔡月秾不满道。
阮良给她留的印象便是非常会算计人。
修仙界常用的手段是:打架。
当问题无法解决,便开始单挑,谁赢谁说了算,而阮良看起来内敛许多,于无人处能算计死你的那种,一点儿都不阳光。
涂蝉玉劝道:“不理他。我来是跟你商量上次谶语的事,红玉说让胡梅过去。”
红玉也是八尾狐,她处处效仿涂蝉玉,并以赢过涂蝉玉为己任,涂蝉玉赞成的她一律反对,是涂蝉玉的死对头。
不过有什么好事涂蝉玉会首先想到涂红玉——毕竟二者同属九尾狐。
“呃……你来晚了,宋昼要杀胡梅。”蔡月秾无奈的叹口气。
胡梅是梁开济的妻子胡夫人。
她也是狐族,妖精嘛,随时可以换张皮重头再来。
故尽管胡梅是梁开济的妻子,但在涂蝉玉和涂红玉眼里,甩了丈夫和女儿找个新对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涂蝉玉在蔡月秾很小的时候,介绍她去梁家修炼,蔡月秾也是入狱后涂蝉玉过来看她才知道实情。
为什么是梁家?
从实际上讲,梁家算是涂山氏的分支,涂蝉玉只是把蔡月秾暂时放到梁家,让她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哦,那就算了。”涂蝉玉道。
胡梅是涂红玉的人,对于涂蝉玉而言,胡梅是个好用且随时可扔的工具。
工具嘛,该丢的时候就丢。
季满和季映对视,季满的脸色有些难看,后知后觉道:“胡梅的融丹大法是你教的?”
“不是啊,我怎么会教这玩意。”涂蝉玉道,“是红玉搞出来的,她这个人,活的比较长,嫌正道太宽敞,这几十年偏爱小路。”
“可那是梁家啊?”季满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涂蝉玉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梁家很值得骄傲吗?
笑话,我涂山氏自开天辟地时就存在,乃是真真正正的神人血脉,血统上更加靠近神,岂是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