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秾来到东院。

蔡春燕眼睛都哭肿了，人看起来精疲力竭，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然一看到蔡月秾过来，当即活蹦乱跳起来。

倒也不怪她。

她的命令是家丁一刀捅死蔡月秾给自家女儿陪葬，但蔡月秾过来时，身后跟着家丁没错，但更像是她带着自己的随从过来耀武扬威的。

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布，所有人都绕着布走，根据刚刚家丁描述，布下应该是蔡碧的人体组织。

郑默言神色凝重，跟顾舒平俯下身子，掀起布的一角看。

刚看了一眼，顾舒平就忍不住踉跄后退数步，抱着院子里的一个枇杷树开始吐。

蔡春燕的脸色更加难看。

郑默言拉了拉顾舒平，让他注意照顾死者家属情绪，谁知不拉不要紧，顾舒平小跑数步，换了个海棠树抱着继续吐。

这下给郑默言给干沉默了。

他凑过去看枇杷树。

好大一颗眼珠子。

顾舒平吐完觉得心情舒畅不少，看到海棠树下有个东西，忍不住捏起来看，然后如触电似的扔回去，举目四望。

最后他默默来到蔡月秾身边。

“你刚刚扔的啥？”

蔡月秾手指点他眉心，让他保持镇定。

顾舒平垂下头，嗫嚅道：“眼珠子。”

尽管修仙者见惯杀伐场景，但一堆人体组织在眼前，冲击感还是很不一样的。

蔡月秾手掌顺着顾舒平后背慢慢下移，顾舒平感到无限暖意，充血的眼珠子渐渐明亮起来。

这时郑默言走过来，跟她汇报场景：“当时我们正在后花园除邪祟，突然看到蔡碧挥舞着双臂越飞越高……”

他边说边张开双臂做着扑棱翅膀的动作。

“我和舒平赶紧御剑腾空去救她，谁知我俩御剑水平有限，终究是追不上她，然后她突然就掉了下来。”

对于修士而言，灵力不同，飞行的高度和速度也不一样。

正在这时，蔡春燕手持匕首朝蔡月秾过来，郑默言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手腕，然后一个反手。

‘咔嚓’

‘啊！’

蔡春燕的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她的手腕也被捏脱臼了。

郑默言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是一个反手。

‘咔嚓’

‘啊！’

蔡春燕的手腕恢复正常。

不愧是礼仪季家出来的，服务质量真好，管杀又管埋的，难怪大家念及南山居季家都带有三分敬意……蔡月秾腹诽。

蔡春燕瘫在地上，冲蔡月秾破口大骂：“我要给我女儿报仇，你拦着我做什么？！”

“蔡碧惨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蔡月秾立刻躲在两个少年身后，“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你坐在你闺女身上了，不信你往前滑两下，是不是油油腻腻的……”

顾舒平十分崇拜的看着她。

儒雅随和的郑默言好言相劝道：“蔡夫人，您女儿的死跟蔡姑娘无关，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附身在她身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她跟长翅膀似的飞到天上……”

蔡春燕在丈夫的搀扶下站起来，转身往前走几步，最后依着门框道：“你们都是修士，都会不少邪术，她肯定使了邪术，让我女儿飞到天上再摔下来。”

“没有这种术法。”郑默言语气十分肯定。

蔡月秾拍拍顾舒平的肩膀，小声问他道：“他怎么这么肯定？”

“默言说没有就没有，他最喜欢读书了。”顾舒平侧过脸，吊儿郎当道，“莫非真是……疼，疼，我错了……”

蔡月秾放开顾舒平，有些嫌弃道：“你跟季家人的画风不太一样，怎么混进去的……”

郑默言剑鞘一横，示意二人不要添乱。

都什么时候了！

蔡春燕算是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一双赤红的瞳孔里满溢愤怒：“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是不是？”

郑默言虽然不知道蔡月秾有没有这个实力，但知道她言谈举止向来直抒胸臆，这样杀人不附和她的个性。

“蔡夫人，说话要讲证据的？”

“证据，证据，证据就是她之前说过，若是不还她的钱，她就杀人我们。

我承认我霸占了蔡徽的遗产，但蔡家庄发展到今天，我可是出了力的，她凭什么要求我把一切财产都给她！

今晚是我女儿，明晚，后天……

她不是让我们三天内滚出去就没事，而是在三天内杀了我们一家三口……

哎哟哟，我可怜的女儿嘞！”

蔡春燕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她踹一脚旁边似乎呆掉的丈夫，道：

“当初给大小姐下附子后，就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溺死在马桶里，都是你这个老东西，非要留下她，说是有用！”

附子？

蔡月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