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的初夏，眉间的阴郁消散。

她看漾漾的眼神不再掩饰里面的情感：“九公主，以后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再轻易地相信人了。”

这话情真意切。

漾漾乖巧的点头：“好~”

可是……

为什么哎？

小奶包还想问初夏姐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时，就被冷漠的暴君打断：“你是怎么和北齐联系的？”

卸去了浑身压力的初夏一身轻：“我只负责把关于军情奏折的内容放到西宫，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的事本该也不是由她能知道的。

秦无妄并不意外。

但——

西宫。

暗探是通过那里和北齐联系上的，那……

秦不弃知道么？

或者是……

暗沉的眸子里流淌着危险的光芒，身上若有似无地迸出了杀意。

他便是那联络人？

【哇，你四哥哥这是要暴露了。】系统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

明明只是想要救个身边的侍女，竟然提前把秦不弃隐藏在暗中的势力给暴露了出来。

暴露了？

四哥哥暴露了什么？

漾漾费劲她的小脑瓜想了半天，才明白系统的意思。

爹爹认为四哥哥做了坏事吗？！

这怎么能行！

“爹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奶包急得想从蒲团上站起来，却因为跪坐得太久，血液不畅通，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秦无妄：“……”

兴起的那点杀意在漾漾的行径下悄然逝去。

这一下漾漾摔得不轻。

挺翘的小鼻子都重重地撞到了地面。

她头晕眼花地爬起来，想要爬到爹爹身边想要为四哥哥辩解，然后——

庆吉尖锐的声音响起：“九公主，您的鼻子——来……”

他下意识地想喊人，但又似想起什么只能停住，光滑阴柔的面容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鼻子？

小奶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黏糊糊的。

她把手放在眼前，看到的便是一片通红。

啊！流血了！

后知后觉的小奶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鼻子流血了。

她怔怔地望向坐在软榻上的玄衣男人，眼里是不掩饰的害怕：“呜呜！爹爹，漾漾流血了——”

在看到漾漾白嫩的脸上出现的鲜血时，秦无妄的头如同炸裂开来，暴戾的情绪如排山倒海地袭来，将他淹没。

已经一月未服药，那样的戾气根本不可控，攥着案桌的手青筋爆了出来。

百年檀木的桌案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

可见，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克制。

但——

在漾漾开口的那一瞬间，疯狂，想要将眼前一切都破坏掉的念头如潮水般的褪去。

可这样激烈的起伏，即使是秦无妄都有些承受不住。

以为爹爹会像往日那般听到她的喊声就会过来的漾漾，见他还坐着不动，眼里的泪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混杂着鼻血很快将胸前染红了。

庆吉心疼得不得了。

可陛下没发话，他也不敢动。

倒是已经确信自己会死的初夏掏出手绢，跪着移动到漾漾身边，轻手轻脚地给她擦拭：“公主，别哭。”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把军情传回北齐，北齐的大军也不会接近边境，让遭受了不少磨难，刚获得宠爱的小公主遇上这样的事。

即便有她主动承担罪责，九公主还能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地活着吗？

愈发愧疚的初夏紧紧地攥着漾漾的胳膊。

身心都受创的漾漾这会儿需要爹爹的亲亲抱抱才能哄好。

那哭起来的小奶音听得人心都发颤。

唯有座上人还没反应。

好在漾漾只是撞到了鼻子流出的鼻血，被初夏这一擦也不再流了。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推开初夏，向着秦无妄走去。

初夏担心她会被伤害，伸出胳膊想要阻拦。

凌厉，嗜血，充斥着恶意，如同大型猛兽锁定猎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让初夏伸出的胳膊都停在了半空中。

还满手血的漾漾一步步地靠近他。

庆吉既担忧她，又迷惑陛下的安静，明明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套路初夏，怎么陛下真的生起了九公主的气？

是因为九公主刚才想要为四殿下辩解吗？

不应当啊。

九公主对四殿下的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让他搬出西宫，将他养在婉嫔的名下。

可如果不是四殿下，又会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