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下意识地就想点头。
可在对上爹爹那凶狠的眼神,要往下点的脑袋定住了,她嗫喏着唇,眼神游离,不敢看他:“没、没啊!”
这被拆穿的心虚样子让暴君更是冷笑不断:“是么?”
“既如此,就把这上面的东西念给孤听。”他把话本往漾漾面前一丢:“不准让它教你!”
小家伙这会儿哪敢去违抗她爹爹啊。
在暴君面前,系统也只能缩着头做系统。
只能拿起来,磕磕巴巴地念:“那天的雨中,你迎面向我走来,滂……滂、大雨抱着我,说喜欢的是我,不是他——喜、而泣……呜……”
认不全字的小奶包念得舌头都打了结,可在暴君冷凝的眸光中只能委屈巴巴地继续。
“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不介意,只要……你也喜欢我,我们……日子——”绞尽脑汁的漾漾实在读不出来了:“爹爹,对不起,我不认识下面的字……”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认识这么多字,多亏了章太傅的不嫌弃和努力,可这实在太为难漾漾那能不动就不动的小脑袋了。
秦无妄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冰冷,到听了漾漾叙述的故事而变得一瞬间迷茫,直至最后听得诡异。
他刚才并没有翻开话本,是以也不清楚这里面的故事。
纵然是给孩童看的书籍也晦涩难意,可漾漾这本通俗简单易懂,不像是宫外所编撰的。
稍稍一想,秦无妄便猜到了这话本是谁给的漾漾。
但最让他在意的便是那其中的内容。
冰冷的面容下是沉淀着要爆发的汹涌怒气。
难怪,难怪。
小蠢货总是会说出那种惹人误会的话,原来她整日看的都是这些伤风败俗的东西!
秦无妄忍了再忍,终是再难忍地把漾漾手中的书籍一把夺过。
“爹爹?”小奶包眨着迷朦的眼睛。
话几乎从男人的牙缝中挤出来:“日后!这种东西,不准再看!”
“为什么啊?”
被强制的小奶包很委屈。
“没有为什么!”男人霸道地决定了:“若是让我看见你再看这种东西——”
极黑极冷的瞳眸不含感情,似乎穿透了漾漾,直击在了系统的身上:“别以为孤现在动不得你,就放纵你胡作非为。”
漾漾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
系统:【……】
刚刚有一瞬间它觉着自己仿佛被暴君锁定了。
怎么可能?
它明明连实体都没有,只是一连串数据代码,暴君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古代人,能对它这种高维生物做什么?
系统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肯定是它想多了。
很快,这种委屈就被漾漾自己消化了,她又粘黏糊糊地挨着男人撒娇:“爹爹,你在看什么呀?”
男人并没有抗拒她的亲近,睨了眼已经蹭到他怀里的小蠢货,将批阅着的奏折放在了她的面前:“看得懂吗?”
小胖手拿起对她来说有些大的奏折,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上面写的字,潦草的让她一个字都不识得。
鼓起脸蛋,语气不满:“这人好笨,比漾漾的字写得还丑。”
秦无妄:“……”
他将奏折摆正,好方便漾漾看:“这是行书,不识字,就别说别人写得丑。”
就漾漾那狗爬一样的字体他看了都眼睛疼。
被嘲讽的小奶包很不服:“可是他写的还没章太傅好看呀。”
字如其人,楚行舟为人放荡不羁,又偏爱流连花街柳巷,为人诟病,可谁人都清楚再过上十年,这南境就无人敢在才学上与他争辉。
同这南境的朝臣也是独一份的奇葩。
好抱打不平,打的还全是家中权贵的不平。
但凡被他撞见的事,不闹个人尽皆知便不罢休。
哪家人里没腌臜,遇上这种人,只恨不得暗中除去他以保平安。
但偏他是清河郡主独子,清河郡主的先父更是给南境立下赫赫战功,其母更是先帝最宠爱的妹妹。
让人敢怒不敢言。
只能忍。
“知道他写的什么吗?”
漾漾摇摇头。
秦无妄黑眸里划过一丝的流光:“章府和荣府谋人性命。”
“啊?”小奶包想起昨天的事:“可是章太傅不是把章哥哥和荣哥哥都绑起来了吗?还送,送到了大理……大理了啊!”
“是大理寺。”
秦无妄用手整理了下漾漾乱掉的头发,动作熟练又轻巧:“若是你昨日没有把事情拆穿,今天他们便该下大狱了。”
漾漾懵懂懂地望着她爹爹,她不明白大理寺和大狱有什么区别?
暴君难得耐心地解释:“去了大理寺还尚有可辨,去了大狱的只能等待判刑。”
噢噢!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