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军？”

楚天云心中起疑，这些邪魔看上去确实像军队，整顿有素，队形严谨，而且身上都有杀气。

他们列队穿过街道，气势汹汹，身上的黑甲和邪魔的鳞甲相得益彰，将他们的强大更加鲜明地衬托了出来。

楚天云发现，周围很多邪魔看向复仇军的时候，眼睛里都好像有光，似乎十分崇拜，包括他身旁的燕燕。

燕燕笑着说道：“哥哥你想当复仇军嘛？燕燕可想了呢。”

楚天云蹲下身子来小声问道：“那哥哥先考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复仇军吗？”

“我当然知道啦！”

楚天云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好套话。

“复仇军是咱们邪魔的最高荣誉，只要加入复仇军，就能为魔将和魔神大人效劳，维持仇怨城的秩序和律法。在未来我们反攻人族的时候，还能够作为主力军，光宗耀祖！”

“......”

原来所谓的复仇军，就是日后他们践踏荧惑星的主力军啊。

而百姓们把这样的职位当做是最高荣誉，不得不说魔神和魔将们对后代的洗脑还是很下功夫的。

楚天云注意到，燕燕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无比纯粹，或许她都不知道反攻人族意味着什么，但她就觉得很荣耀。

不止是燕燕，其他的邪魔大都也带着如此纯粹的想法。

楚天云心中暗暗感叹，万年的思想教育，使得仇怨的执念一代一代传承，到了今天，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他们对人族的仇恨观念已经深深融入到他们的血脉当中。

楚天云又问道：“那你对人族怎么看呢？”

燕燕认真地回答道：“人族是我们的天敌，和我们有世代生死大仇，所以凡是见到人类，就要杀死，全部杀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天真，就好像在背书一样，说到死字的时候，依然天真而纯粹。

楚天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种族，已经仇恨人族到了这般地步！

在邪魔的认知里，好像杀人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无关对错，无关天理天道，就是......生来应该要做的事情，如同本能一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普通人类的认知里，打死吸血的蚊子不会有任何心理波动，而是一种本能反应，人们也不会因此而产生半分怜悯之心。

在邪魔眼里，人族，就好像是该死的蚊子。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邪魔，他们高呼着复仇军，眼神中的那种期盼，楚天云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要是这些邪魔全部冲出九幽深渊，这样的种族意志和种族凝聚力，人类，能挡得住吗？”

说实话，楚天云不知道，他心里没有答案。

在道南州，在道天神域，人们可以为了资源利益而相互发动战争。

在半神岛，人们也是各种争斗和隔阂。

那么如果真的面临大战，人族会团结起来吗？会形成统一的意识形态和凝聚力吗？

目前来说，还是个未知数。

待复仇军过去之后，人们才渐渐恢复正常，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楚天云问燕燕，“你知道这些复仇军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最近复仇军加大了巡逻力度，说是要谨防人族入侵呢。”

“嗯嗯，燕燕真聪明。”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位女性邪魔，她满脸歉意地对楚天云说道：“抱歉，我是燕燕的娘亲，给您添麻烦了。燕燕，咱们要回去了，你爹爹做工回来了，咱们回家玩啦。”

“哦哦，大哥哥再见。”

楚天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再见。”

其他的，楚天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楚天云忽然觉得，邪魔好像和人族没有区别。

在自己的种族世界当中，他们也有平凡生活，也有竞争合作，也有生老病死、阖家幸福。

对于自己同族的人，他们或许也会有善良的一面，也会十分朴实。

可是当两个不同的种族发生碰撞的时候，却发生了无尽的厮杀，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这也让楚天云深深意识到，种族之争，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对一个邪魔来说，仇恨人族有错吗？肯定没错。

但楚天云是人，他就必须站在人族的角度考虑问题，如何考虑？那就是，犯我家园者，虽远必诛！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云更加细致地去观察普通邪魔的日常生活。

从观察结果来看，真的和人间没什么两样。

“所以，纯粹嗜杀的种族是不存在的，而是要看对待的对象。就本性而言，哪有什么善恶，都是后天引导所致。”

楚天云也不敢做那种让人族和邪魔和平共处的幼稚美梦，因为不现实，这一代的邪魔，是不可能放下和人族之间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