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火把映照出回去的路,叶云顺便盘点了一下人数,一遍两遍,这才惊觉不对。自己的人都不在啊,那刚才那伙人是谁的部下。听到有人似乎在混乱中叫着牛曲长,牛曲长是谁,称呼有点熟悉。
等到叶云后知后觉,大牛他们也迎上来了。分别数日,再次见面,却多了一分陌生少了一分熟悉。
一路上,叶云说着些热络的话,关切着。得知此番是有任务在身,便调侃道。“没想到啊,你才刚刚当上牛曲长,就有大任务了,厉害啊,前途无量。”本以为大牛又会不好意思的,露出憨厚一笑。
然而这回,大牛却一脸严肃,只是一本正经的说,是军中要事,需要保密,“千夫长,我原先也以为你是要去边关的,结果,你倒在这里当起了山大王,实在是有违军规,目无法制。”
因为地方镇子有疫情的事,不能传出去,怕引起民众恐慌,地方动乱。所以即使是和大牛文德通信,也没有提及。谁料,大牛竟误会了,还像模像样的指责他。这可不是他,是出了什么事吗,等会儿得想办法问问。
“其实只是临时的任务,一两句话也说不清,天不早了,我先给你们安排住处吧。”叶云搪塞过去,牛曲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多了分打量,叶云为何如此受爱戴。他察觉到民众对叶云的热情,想着林中也不安全,便让几个人去通知守营的,准备进镇。
一路无言,他们之间好像隔了道墙,“没想到啊,这地方真是风景独特,我还以为只有蚊子和杂草呢,你看,咬了我们一身,还得是进城好啊。”
大晚上的能看见啥,文德照旧叭叭叭的,似乎试图缓解尴尬,但这让叶云多少放松了些,仿佛刚才大牛的冷漠是个错觉。
“你们才刚刚来这儿,可能物资不足,等会儿可以去我们那儿,我给你们配的齐些。”叶云朝着文德使了个眼色,大大方方的就走了。
文德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告奋勇说是他去拿。到了叶云驻扎的地方,文德招呼其他人去后边拿,自己则悄悄跟着叶云拐进了一处营帐。
“我也不想问太多,你们的行动是保密的,不过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之间,绝对可以帮你们一下的。”叶云忧虑着说,毕竟是一道参军的,又彼此熟悉,大牛反常的行为很古怪。
“害,能有什么事啊,我看,就是他当上了个什么曲长,一个小头头,尾巴就翘上天了,跟我们在一起时也这样。”文德大咧咧,不过不像是敷衍,倒像是真没觉出来。
“嗯,先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你个事,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叶云探究的话,多少让文德有些警惕。
叶云看着他这个样子,怕是还不知情,不好说。只是掐头去尾,模模糊糊,告诉了文德,不仅这周围有一样会面皮的,而且他还抓住了一个跟大牛有一样脸的人。
文德多少也有些晕乎,不过,他跟叶云透露了一件事,会面皮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就是大牛,似乎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在身,“我就纳闷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么一个农家汉子,这么有心眼起来。”
叶云也不知道,只是最后叮嘱他一切务必小心。
第二天,天刚一亮,杨子仪便来找叶云,本来都是住在陈县令家的,但是叶云又回来推脱掉了,他不想搞特殊。
杨子仪因为与县令相识,又是女子,营帐不多,其中多有不便,不能跟兵卒们挤在一起,于是还是住在县令家。
才出营帐,杨子仪便兴冲冲的,把他拉到一边,说是令牌的事有进展了,当时叶云拿到令牌时,因为不敢确认,又恐生变故,告诉了杨子仪。
“你那天不是跟我说,这东西很像朝廷中人用的吗,我回去以后左思右想也觉得熟悉,最后,我本来是要托人问的,才发现上面的标志,原来就是这次行动的标记。”
叶云听懂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产生一阵恐惧,脑中空白,结巴起来“那…那这,岂不是说明我影响了这次行动?!”
“啊?”杨子仪显然没有考虑到,而后让叶云先安心下来,“既然是用的大牛的,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呢,你再仔细跟我讲讲那天的事,大牛,大牛左不过一个曲长,又没做过什么特殊任务…”
此言一出,叶云脑海中迅速明晰起来。又串联起了许多事,起先大牛在他刚回渝州时,就找不到人影,后来突然出现,又在跟他喝酒聊天时提到过,说是有什么任务在身,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多问些什么。
只怕是石坚出事时,他就已经行动了,那么多人遭殃,唯独相识的几个像是受到了保护。大牛能连升三次,其中一定有些渠道。要不然,靠他的农家出身,和他光惹人欺负的性格,那么多鱼龙混杂的人,哪个不比他强。
杨子仪也觉得不对,沉默半响,还是开口道,“不如,你先让我见见他呢。”
于是,叶云去了他们的驻扎地,然而现在也才晌午,他们一帮人居然消失了。叶云急忙找人来问话,怒气和疑惑同时翻滚,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告诉他的,难不成还人间蒸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