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王裕以及晋阳城的百姓,同时惊呆了。
谢长春这一竹矛使出十二分力气,无奈颉利暗藏护身锁甲,木叉的头部被卡在锁甲的缝隙间,只有一半进入体内,竹竿尾部高高翘起,一个弹跳,竟将他甩在十米外的高岗上。
跟在后面的秋姐来不及后退,被谢长春的左脚一下子绊倒,身体就是来个360旋转,最后脚下一滑,也来个倒栽葱。
宇成一看桥头附近的饥民队伍突然骚乱,预感势头不对,大喊一声:“保护靖王爷!”
四十名死士手持燧发枪,一呼一吸间,将李绩挡在圈内。
“嘀——”
此时,李绩身旁的王裕快速向空中发射一支钻云箭,箭尾啸音响彻云霄。
忽然,远处城墙上,出现三十几个疾驰的身影,皆紫衣紫甲,手持丈长白刃。
紫衣人依序从城墙上俯冲而下,似燕子低飞,只是从人们眼前一掠,上百名饥民瞬间倒地身亡。
宇成近距离察看,饥民脖颈均有一尺长血口,汩汩血水,外流一地。
“王家班来了!跑啊——”不知道哪位饥民高声喊叫,围堵浮桥的数百人瞬间散开。
正当人们惊诧之时,“砰!”一声巨响,颉利背部的竹竿被碎为三截。
一个紫衣少年,伸手抓住颉利的后颈,“嗖”的一声腾空而起,向大院深处疾行。
“好身手。”王裕看着李绩一呼一吸之间就将颉利带出危险之地,不禁惊叹一声。
“关闭城门!”他领着亲兵扈从退到城池里面。
浮桥的木板,“啪哧”一声再次被高高拉起,数十名城守兵手持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饥民潮。
十几米外的沙土堆上,谢长春将脸上的浮土抹去,眨巴眨巴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呼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右手臂一展,顺手拉起水洼里的秋枫辰,急声道:“快走,王家班那些打手杀人不眨眼,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吁——”
谢长春吹了一声口哨,数百名饥民跟着他向晋阳城西侧狐突山方向撤退。
饥民们已经几天未进一粒粮食,很多老人已经走不动路了。
河道口,小河畔,古树下,到处可见奄奄一息的饥民。
城守军拉着平板车,车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饥民的肢体,有的还有一口气,就被扔到车上。
“快走,快走。马上清扫道路,靖王爷要下来巡视了。”
“哎呦——”
一个乞丐蓬头垢面的躺在马路的旮旯里,被一个巡逻的城守兵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小兔崽子!”小乞丐一激灵,翻身跃起,趴在城守兵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嘴里含着半边耳朵,咯吱咯吱嚼着,竟然喉咙一动,咽下肚去。
这名城守兵捂着流血耳朵,指的那个小乞丐的背影,大喊道:“还愣着干啥!给我追,逮住他。”
三个同行拔腿就追,转了三个弯道,哪里还能见到小乞丐的身影?
谢长春和秋枫辰边走边商量,是一路向西,还是向南。并州如今新来了一个大总管,年纪看起来不大,居然没有下令镇压饥民。
这小子是胆小,还是懦弱。要不是王氏扈从从中作梗,那个蛮虏就会被饥民生吃了。
秋枫辰拿起身边的一个水囊,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瞅瞅身边疲惫的谢长春,将水囊递给他:“大哥,我看咱不要抱着什么幻想。咱们不能坐着等死,今晚想法干一票。让大伙饱餐一顿。”
“秋姐的想法,我同意。”谢长春转身吩咐身边的一个驼背少年:“赵构,通知下去,加快步伐,晚上准备吃大餐。掉队的,咱就不候了。”
“是,谢舵主。”驼背少年手拿一根竹竿,往腿裆里一夹,飞速的向后跑去。
“狗日的,想骑马都快想疯了。”秋枫辰一笑,两个酒窝深深地藏在粉腮里。
这支队伍本来半死不活的,有了谢长春的一句话,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散乱的队伍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凑在一块。
行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残阳如血,狐突山长长的山体挡住了落日余晖。在一座破庙里,行进的饥民终于坐下来,歇歇脚,补个觉。
按照谢长春的说法,就是养精蓄锐。
这边一间偏房里,有一个土灶,几粒老鼠屎散落在锅台上。秋枫辰走到水缸跟前,用一只烂葫芦瓢,舀起半瓢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她示意身后的一名少女过来,端着水瓢,掏出贴身的一条丝绦,蘸着水瓢里的水将面部的灰尘洗去。
“姑,你真漂亮。”少女看着秋枫辰姣好的面容,朗声喊道。
“这年头漂亮管啥用,还不是一样吃不饱。那些大户望族一个个嗜血成性,并州这几年田地都他妈的能跑车了,一粒收成都没有。竟然没有一点善心。”
“我爹说了,这些大户也害怕。收成不好,赋税招收。蛮虏经常骚扰他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