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举人听到李绩帮自己说话,忙弯腰施礼道:“王爷主持公道,实在是令人钦佩。小民拜见靖王爷。”
“什么,你是靖王爷?”
中年男人一愣神,看了李绩一眼,立刻翻身下跪:“王爷,小的有眼无珠,刚才失手了。”
“你是何人?”
“长安内教坊二部,隶属太常寺,一等护院杜如意。”
“杜少,原来是内教坊的,不就是宫廷歌舞团的吗。皇家机构也不能不讲法理。你仅凭车辙就能断定是田举人害命。你说,田举人图得啥?是贪财,还是贪色。还是另有隐情。”
杜如意听见李绩反问,嘴巴里好像含着面糊:“……”
“这六个护院又不是小娈童,都是成人。再说,田举人又不好男风。钱财吗,一个铜板也没搜到。你就不能这么武断吗。”
杜如意认为也是这个道理,可是,这太常寺也不是饶人茬,“靖王爷,那我回去如何交差?太常寺要是追究下来,也得有个结果啊。”
“祭祀部门哪能管得这么宽,又不是大理寺。”
李绩放缓语气,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那好,你就说是这六人被恶犬袭击,命丧乱坟岗。太常少卿要是亲自来勘验,我就会会他。他不来,等到了长安,我给他解释。”
“好好,还是王爷说的在理。”
“赵捕头,你也辛苦一趟。这早餐都没吃,不如一起陪着杜少吃个饭。”
杜如意爬起来,嘿嘿笑着,“多谢王爷。这饭还是留着到长安吃。”
他朝着地上卧倒的几个随从喊道,“你们都给我死起来。回去就按王爷说的汇报。谁也不要乱说。”
十三匹马,一路出了西门,很快从李绩的眼前消失。
“靖王爷,还是你的面子大。不然,这帮小子肯定会纠缠不清。”赵捕头跟在李绩的后面,往李府走。
“太常寺的人,很牛逼的。一天到晚给李二跳舞唱歌的,这些人很受宠幸。这年头没有背景,这冤假错案套你头上来,你想跑是跑不掉的。”
“王爷,要不是太常寺的人,我就下令把他们抓到睢阳监狱里去了。”赵捕头点头哈腰道。
“公对公,可不能随意抓人。这个时代,讲究台面,做事要能放到台面上讲。你抓了内教坊的人,我到长安去,也不好交代吧。”
“好好,我听王爷的。”
李绩看到老槐树下站着很多工人,吩咐道,“黑管家,让工人们继续干活。中午把饭打这边来吃。晚上,给大伙加菜,上酒。”
“你们都散了吧,回去干活。”小黑一声吆喝,工人们纷纷走开,打水和泥、爬屋脊。
赵捕头召集十几个快手,跟着李绩回到李府。
田举人一场虚惊,老婆子更是对李绩信实得铁了心。
“老头子,你说人家清扬那才算是有本事。不管是哪里的人,他都能够得着、摆的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老婆子,我老田眼睛没看错吧。李绩这么有能耐,就把闺女嫁给他。不然,就设法生米煮成熟饭。靠上大树,咱老田家今后就高枕无忧了。”
“是啊,你也不能再生了。一个闺女,反正是嫁出去,还是留在家,都一样,能养老就行。”
“这得征求一下闺女的意见,看看孩子有什么看法。”
“别问了,你也是过来人,你看小花看见李绩的那眼神,心里喜欢的很哦。”
“清扬是好孩子,昨晚还送菜来。今天又给修房子。打着灯笼也无处找。”
“是啊,这孩子拿咱不当外人。田家的事,当作自家的事来干。”
老婆子笑起来,半辈子能找上一个好女婿,老两口的后半生也就有靠了。
李绩陪着赵捕头吃完早餐,又把赵捕头送出东门,想着李府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就直接向山神庙走来。
一进庙门,一位十七八岁的女人,穿着整洁的黄色短裙,跪在地上擦地板。
见李绩回来了,一下子跳起来,欢呼道,“主公早。”
“邬管家,这些活你还自己干?”
“主公,你的房间,我从来不让下人打扫。我怕打扫不干净。”
管家邬倩倩,自从与令狐达有一腿,就再也没有走出山神庙。
“主公,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我一天打扫三遍。你看看,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李绩仔细的看看大床,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地面洁净的一尘不染。
他很满意,自己在外多,在家少,整个山神庙都让邬倩倩管理着。
山神庙庙宇已经翻新,东西厢房以及穿山游廊,也都重新刷漆。
又在庙宇西面和靠近后山的地方,建了二十多间宽敞的大房。
这些房间留作李绩回来时,会客和宴请之用。
“妈,这个人是谁啊?”
忽然,一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从西面的厢房里跑出来,指着李绩问邬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