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你觉得如何处置。是也给你套上枷锁、戴上脚镣呢,还是承认酒后失手呢。”
周旺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一看衙役手里拿着沾满血迹的枷锁和锈迹斑斑的脚镣,心里的气就出了五六分。
“要是在长安,你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明显的我是受害者,你眼瞎了。”周旺支撑着站立起来,低声道:“王捕头,我爹是户部侍郎,你看该怎么处理。”
王一策笑笑,心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世道出来混世的都拼爹。
拼爹有时管用,有时不管用。
圈内的怕你,圈外的才不会尿你那一壶。
“哦,我有点害怕。周公子,这是洛阳县,不是朝堂。我也只是混饭吃的一个小卒,我说不干,就不干。”
他把手里的哨棒往地上一捣,捏着嗓子低声道:“话又说回来,砸我饭碗之前,我要你尝尝洛阳县衙一百零八种刑具的滋味。”
敢拿当官的老爹来压我,瞎了你的狗眼。
“带走。”
三个衙役上去按住周旺,用枷锁锁上,戴上脚镣。
“好家伙,胥吏不简单。这年头胥吏不好惹。”一位白胡子举人,喏喏地站起来,“官爷,我看能否大事化小、不争对错、不翻旧账。”
王捕头一看,乃是前朝的举人,现在洛阳学府教学《周易》的西门吹雪。
老举人不简单,胡子一大把了,家里还养着十几个小丫鬟。
有钱无处花,去教坊司打茶围,花魁娘子看不中。看不中也自然,你都七十一了,难道让一个十七岁的花魁娘子搂住你消耗时间。
做梦吧。
再说,你口若悬河,卦辞、爻辞、蓍草算命说的条条是道,就能吼住其他小鲜肉,还是别操心了。
王一策几次在教坊司遇见西门吹雪老先生,可叹,岁月不饶人,老先生等到五更天,也没有等到花魁娘子的召见。
次次都是败北而返。
家里的钱都上铜臭了,留着也无用,这就采买一些小丫鬟,蓄养府内,聊以自乐。
李绩向王捕头看一眼,王捕头会意。“老举人,今天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我放周公子一马。有一条,您老说的好,不争对错,我也不想扫兴,周公子出去后,可不能乱说。”
周旺一肚子斜火,无处发,此时也不敢放一声臭屁。
哑巴吃黄连,既苦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