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她不是不想我,只是城市太大,她常常迷失在半路。奶奶说话时总是平静地不得了。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面前是一棵很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果结结实实地落了。
我们好像一直是这样生活着的,日复一日,平平无奇。却偶尔会因为某件细微的事而红了眼眶。为了假装不被发现就说是沙迷了眼。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平静的呢?不得而知了。只晓得有些事真的没有必要想太多了。我们满心欢喜的期待是一种无名的隐患。结果不如所期时,就犹如站在错综复杂的十字路口,怎么走呢?每一条路都是那样的相像,可是通往家的只有一条。
你心情不好吗?我来给你念首诗吧。就两句,我自己写的。秋叶不知秋去处,坐看秋风化秋泥。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意境也不高。可是还是有点希望被理解的。可是不被理解也没有关系。
我们都习惯了画地为牢了。
很久之前喜欢过一个人,写过很多封情书。但都没有寄出去。中途也搬了许多次家。我把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柜子里,距离上一次打开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了。时光总是喜欢悄悄地流逝。而我画地为牢,热忱地按部就班。我在脑海里装上了一个假想敌,好像打败他我就赢了。所以便总是拿父母的期待当做无法开始的借口。那时候写的情书似乎有一次是被母亲发现了的。她进我房间打扫,等我放学回来时,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张已经散落在地。但我不确定她看了没有。因为母亲什么都没有说。我们都假装和平常一样。
有一段时间很爱走神,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走了。为了考试,我想向老师申请坐在讲台旁边。那天,老师拉我在阳台上聊了很久。他谈及人是群居动物有多么重要,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否是错误的。换座位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了了之了。
我总是说这次有空就回老家看望奶奶,但真正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后来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我总是想努力地靠近我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当终于鼓足勇气表白时,却得到了一句“可惜了”;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什么是喜剧,但奇怪的是,我活的挺开心。至少那些我原本以为会藏于一生的话题,我将其说了出来。我也曾在深夜痛哭,我也曾为不得志而伤。我也曾那样那样满心疲惫地在深夜里狂跑过。
那个人好像快要结婚了,好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深夜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要是可以再见他一面就好了,要是可以把曾经难以宣之于口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可是再见的时候,我想我还是会逃的。见了好多人,唯独他是我想见却不敢见的。有别于见亲人的欣喜,有别于见爱人的胆怯。
我输了。
现在的我在图书馆里坐着,看着那些奋笔疾书的学弟学妹们,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人本身就是一首诗,飘散在银杏叶落的季节。
这次我不给你念诗了,你自己来写诗吧,这样,你就会理解我所言的“诗意”究竟是什么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