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笑道：“看你这意思，是破了戒了。”

会昌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有一日晚上，她来找我，说若是天下人都做了和尚是不是就都绝了户了？我说道，怎么会，就算是和尚也能还俗啊，还有人是在娶妻生子之后才做了和尚。她笑了笑，看得我都傻了，然后。嗯。”

王平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问道：“那您怎么现在是这副样子？”

会昌笑容消失，“那些人啊，不长记性。有一次我下山去买些盐巴，却听人说起最近总有女子无故失踪，我本以为是来伙采生折枝的歹人。可是我俩走遍了良山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踪迹。”

王平安问道：“炎武寺？”

会昌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炎武寺平日里还是要进外人的，哪里敢藏劫来的女子？可却也比藏在寺中更恶。”他见王平安也不免疑惑，缓缓说道：“良山有位童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修桥筑路，没想到那些失踪的女子竟被他藏在了自家农庄的地窖里。起初我也没察觉，直到有一日我发现，炎武寺的方丈有事无事的总是往那儿去。我尾随而至，才发现人不可貌相啊。

回去之后，我与她说了这事，我本就觉得她们终日躲在山中也不是个办法，便剃了须发还了下山时的面目与她道别。我心中不忍，可也不愿她们以后也是这般。心下觉得既然如此不如做个干净，我直接上了炎武寺，我两年未出现，寺中僧人以为我是远游归来，倒也没有什么防范。其实防范也没什么，不过是四下捉她们有些麻烦罢了。不到一个时辰寺中僧人就被我杀的干干净净，至于那些居士么，被我分了寺中些资财又告诉她们我乃是南安寺的会昌之后，就由得她们去了。我下山之后，一边高声大喊自己的名号，一边又依着这两年的记忆把县里的为富不仁的大户杀的干干净净。众目睽睽之下我散尽这些富户的米粮资财给百姓，然后收拾了些金银细软送到山上。既然有条件，总不能以后也让她们过苦日子。我犯下这般大案，肯定不能待在山上了，我在山上待了一夜就离开了。”

王平安赞同道，“确实，你一夜之间杀了将近千口人，怕是李周要派大军围剿你了。”

这时会昌的语气里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想来是因为我师父建在的原因，我一路北上竟然没有人围追堵截，到了京师之后才碰上几个高手。没想到……”

王平安笑道：“是不是说良山县的事情查清了，你不过是替天行道？”

会昌点了点头，“自此我对佛门最后一丝念想都没了，虽然有时也想她，不过又怕给她招惹灾祸，就在京畿之地做了个花和尚。就在那时候我认识了贾君，后来又见到了修性道长，他见我俩无家可归，就让我们来了青城观。现在算来，从下山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

王平安调侃道：“正巧，我也不是只去燕海。”

会昌闻言“哈哈”大笑，一旁的小莫此时说道：“少爷，到东里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