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翰走到萱五娘跟前,直勾勾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种种,你们认不认已经不重要。”
“我们武勋人家如何愤慨也不重要,甚至事后两方结下什么样的仇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杜姑娘,我说的对吗?”
云翰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萱五娘原本还与她针锋对视的眼神中,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云翰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云翰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
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因为众目睽睽,所以比试之后不管双方结果如何。”
“不肖明日,文官重臣和武勋不和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长安。”
“甚至在后面,说不定会有各种各样双方不合趣事,出现在茶馆酒肆。
甚至……还会发生一些激烈的冲突事件!”
“到时候满长安都会知道一件事,文官和武勋不和,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陛下也会知道。”
“陛下都知道了,不管文官和武勋中有多少人不想对峙,到时候也不得不对峙起来!
因为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对不对?”
萱五娘自始至终没有辩驳一个字,也没有一丝动作,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云翰看在眼里,心里却感叹,杜家不愧是积年累世能培养出中书令的世家大族。
只看到现在为止,萱五娘还能慌而不乱,就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云翰哪里知道,萱五娘不是所谓的慌而不乱。
实则是心里惊惶到不行,全身如遭雷击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了。
她现在看云翰,犹如见鬼了一般,云翰的每一步推演,和她听到的分毫不差。
甚至有很多是她都没有听到的后手,怎能不让她畏惧心惊。
毕竟萱五娘再有心机,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云翰自己怀着千年的成人目光,总忍不住以十二万分的猜疑。
去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在她看来,没有一个简单的。
云翰的感叹也就是几息之间,回过头看着帐中还未从惊愕回过神来的众人。
笑道:“自古以来,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朋党之争。
我等虽不是朝廷中人,可家中长辈多在朝为官。
幸得长辈平时教导,在外应举止规矩恪守礼仪,更不能给家族惹祸招灾。
故而......作为卫国公府嫡女和靖武伯的姻亲,我须在此言明。
我们两家今日在此确实打了马球,参加了诗词比试。
玩得很尽兴,也多谢文清伯夫人的盛情款待。
只是与杜家萱娘子和吕家瑾娘子所谓的比试,我等却不太清楚。
至于因为什么原因双方起了口角,我相信有秦家姐姐、唐家姐姐和郑家姐姐三位娘子在。
一定能证明,这样的意气之言,只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云翰也不等众人说什么,直接向文清伯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见谅,想起今日出门前,家中长辈交代,要早些回去。”
“我和攸菀表姐就先告辞了,来日若有空闲一定再来造访。”
说罢云翰拉着葛攸菀来到唐郁卿面前:“唐家姐姐今日已经受伤,实在不宜待在人多的地方。
我们俩今日还得回去见长辈,过几日再上门探望,就先告辞了。”
说罢云翰便拉着葛攸菀出了帐子,葛攸菀这时才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等着她。
所以她才要跑,不跑等着里边那些人精反应过来,找她刨根问底吗?
云翰只得邹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回卫国公府,后面我同你详说。”
说罢两人就在一众婢女婆子的簇拥下上了马车,云翰拉着葛攸菀上了自己马车。
将其他人打发下去后,云翰撩起自己右臂的衣袖,葛攸菀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好在马车停在马球场的边缘处,此时人声鼎沸。
葛攸菀心中有事,刚刚的声音不算大,没有引来车外奴婢的探寻。
云翰看着自己右臂手肘处一片肿胀的青紫色,也不禁吸了口凉气。
这具身体果然很差,才使了一丝鬼力,竟都承受不住,伤成这样。
云翰放下衣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如常地说道:“我和你说的那个茜红石榴裙的女娘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的挥杆上可是带上了内力的,要挡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一切等到府之后我们再说吧。”
葛攸菀看着眼前镇定不乱不怒自威的表妹,心里一阵不真实。
再加上刚刚云翰那出堪称惊艳绝绝出口成章之言,更是让她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葛攸菀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外祖母对仁嬅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