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就是一个叛徒，只是一个叛徒！”纸鸽呵斥。

苍栩不说话了，只是急促地呼吸，让自己恢复更多的力气。

“我已经不是猎魔人了，”纸鸽低声说道：“我的誓言，我的信念，我的责任都已被我摒弃，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为了保护人类世界而无私奉献的纸鸽。”

苍栩始终握着刀柄，倾听着纸鸽的宣言。

“你听说过我的过去，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猎魔人吗？协会里面一半的老东西都是因为和妖魔的仇恨，而我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份职业很酷。”

“猎魔人，多么帅气又强大的称呼，为了成为英雄，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我熬过了无数试炼，最后终于成为了正式的猎魔人。”

“那之后，我和同期的朋友们在石碑前立下永恒的誓言，烙印下永不磨灭的符文，然后一起成为了队友，数十年来与妖魔对抗。”

“可现在呢！只剩我一个人了，当年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已不在，当年一起战斗的队友都已经埋入坟冢。他们都死了，剩我一个人！”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如果那时候我有现在这样的力量，他们都不会死！”

纸鸽嘶哑地叫喊着，就像是个固执的死小孩。

腥臭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在这几十年里，我终于认清了一件事……

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

“当母神找到我，并且带给我力量，应允我承诺，为什么我不去抓住机会……

去变强，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力量才是真理！

至于那些誓言……”

纸鸽有些哽咽。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纸鸽仰起头，低声说道：“都过去了，无论是猎魔人还是使徒，都已经是过去了，我输了，失败了，马上就会死掉。”

他伸出手，摩擦着猎刀的刀身。

“你还在等什么？我的失败宣言都已经说完了，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

“你早就想解脱了，是吧。”苍栩握紧刀柄。

纸鸽阖上双眼，释怀地笑了：“动手吧。”

锋利的刀刃在苍栩的推动下刺破了纸鸽的心脏。

“对，就应该这样，对敌人要狠一些，这是作为前辈……咳咳……送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拿去吧，说不定你真的能拔起格拉姆，拔起那柄传说中的宝剑。”

纸鸽扔出黄铜色的钥匙，道：“再见。”

苍栩回道：“再见，你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咳咳……这种东西，好像我……真的想过……

毕竟像我们这些人……在拿起刀剑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被杀死的准备……虽然我……咳咳……”

纸鸽断断续续地说道，到了这一刻，他的话还是这么多。

“行于黑暗……”

纸鸽看着苍栩，呢喃道。

“心向光明。”苍栩接道。

这是猎魔人誓言里的最后一句话。

纸鸽彻底地闭上双眼，垂下头颅，没了气息。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明明嘴上硬是说着已经无所谓当初的誓言和责任，可生命的最后一刻，记着的……却还是这句话。

“呼……”

苍栩深吸一口气，然后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盖子，喝下苦涩的药剂。

【已使用「药剂—复生灵水」，生命值恢复中……】

配合着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苍栩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生命值也在逐渐回升，很快就来到了50％，状态也从「重伤」转变为「中伤」。

突然间，苍栩眉头紧锁，因为纸鸽的尸体上闪出了奇怪的物品。

那是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纸盒，其表面上刻画着繁琐的图案，有星座，有花纹，有野兽……种类繁多的图案混杂在一起，看不出来有何意义。

“这是什么？”

苍栩不敢轻举妄动，他唤出终端，对着浮在半空中的小助手问道。

【这是特殊敌人才会掉落的卡包奖励。】

“卡包？”

【卡包是类似“宝箱”这类型的奖励物品，界域游戏中的大多数奖励，如结算奖励、击杀奖励、技能、装备、消耗品……等等，大多以「卡片」的形式呈现。

开启卡包可以得到数额不等的奖励卡，里面可能是技能卡、道具卡、装备卡、或者是代币卡和点数卡。】

苍栩点头:“大概明白了。”

说完，他把卡包收进个人仓库里。

现在还不是开启奖励的时间。

叮咚一声，终端助手发来了新的消息。

【任务—「阴影之母的使徒」已结束，奖励已发至邮箱，请自行领取。】

“结束了吗？”

苍栩低头看了眼纸鸽，沉默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