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河走到了比武台的铁门处,奋力去砸铁门,却遭到了守在铁门处看奴人的怒骂。原本不至于的,许山河原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尽管身处奴隶场,但是昨天到上台之前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只觉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在台上,金腾——不,现在他已经配不上这个名字了——零的眼神中原本是有火在烧的,正是那样的眼神激励着许山河,让他迫切的想要战斗,打出最后一拳的战意不是来自于许山河自己,而来自于战斗时金腾对他的刺激,可是在他打出最后一拳后,许山河看到金腾眼里的火熄灭了,那个有力量、有战斗的意识的金腾死了,剩下的只有作为奴隶的零了。
许山河气啊,气他下手不知轻重,气金腾如此轻易死去,气零的软弱不堪……更多的还是自责,那么多奴隶里面,许山河只看到一个零,让他觉得还有救的,但是现在,没救了……许山河看着这些看奴人,明白那些个没救的,都有这些看奴人的手笔在里面,怒火涌上来,对待看奴人的态度还能有好的?
铁门发出响声,猛地打开,后面就有几条鞭子甩出来。许山河下意识举手去挡,鞭子却是甩到他的身上,还有一道横扫他的小臂,在少年尚算稚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很快又演变为一道血痕。正在考虑如何反抗的少年腰间缠上了两条鞭子,腰间使力要稳住身形,接着又有两条鞭子缠了上来,看奴人显然对这样的场面很有经验,别人不说,最为凶猛的零就是被他们这一手鞭法制住的。
双拳难敌四手,少年腰力如何敌过四个看奴人?很快就被拉倒在地,他能做的唯有尽力缩成一团,护住要害,任由看奴人的鞭子抽在身上。
突然耳边传来鞭子的一声脆响,一条润足了油的鞭子扫开了看奴人的鞭子,硬生生将看奴人的包围打开了。许山河微微愣神,片刻之后便晓得机会来了,立刻翻身而起,还未向身旁的看奴人发起进攻,又一道鞭影扫来,不同于方才看奴人多条鞭子一起舞动,只有一条鞭子显然让许山河更容易招架,他余光瞥见鞭影,下意识便伸手去抓,将鞭子抓在手里,火辣辣的疼隔了片刻才从手心传来,不必低头去看,许山河也明白手掌在微微渗血。
鞭子被抓住的朱央央突然笑了:“你好像有点傻啊,这鞭子你不抓是抽不到你的,我本来就是吓吓你而已。”
许山河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女孩站在那儿,窈窕动人,虽是看着娇蛮,但好歹也比旁边凶神恶煞的看奴人要强上不少,这会儿倒是让许山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虽是厌恶拿鞭子打他的人,但是幼时的一个玩伴曾告诉他,不能打女孩子,不然会被她看不起。听着让人觉得不分是非,但是少年的心里却将这个女孩的话放在了和师父的教导一般重要的地位,试想,若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玩伴仔细交代过你的话,你也会记得很认真吧?
当然这是许山河的往事了,但眼下许山河还是下意识地收起了比武时的战意和杀气,眉眼间还是很干净的。
“长得倒是不错。”朱央央心中一喜,方才在看台上远远地看,只觉得这少年颇为养眼,现在凑近些看,发觉五官长得的确不错,抓回去当宠物养着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过来。”
许山河疑惑的目光望向朱央央,还不忘警惕一下半围着他的看奴人。
朱央央却是对许山河这般磨蹭的样子很是不满,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嗔道:“还不过来?”手中的鞭子甩动,很轻易就从没有防备的许山河手中挣开了鞭子,随后就是一鞭子抽在许山河脚边的地上。
许山河自然是没有被吓到,心下默念几声:“不和这姑娘一般见识,过去就过去,看她又能奈我何。”这般想着,便大步走向朱央央。
这会儿朱央央身后的起弦城的护卫盯紧了许山河的动作,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许山河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就会立刻弹起来扑向许山河,甚至离朱央央最近的几个护卫已经上前一步,隐隐有把朱央央挡在身后的意思。
朱央央倒是不在意这些,待到许山河走到她面前七步远的距离时,她迈开腿,径直走到许山河面前。
许山河原本走到了七步的安全距离,还在想会不会离得太近了,谁知朱央央直接就打破了这个安全距离,走得近了,朱央央就站在许山河身前半臂的距离。许山河这会儿正在武者本能的“这个距离我可以秒她”和理智思考下的“不行我不可以打女孩子”之间来回摇摆,朱央央却是伸出手,捏住了许山河的下巴,微微转动许山河的头,居高临下地仔细端详许山河的长相。
很显然,许山河完全没有被看上的觉悟,此情此景,他的脑子里只有“完了我的下巴被控制住了,这下危险了”和“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这么矮了”。许山河需要微仰起头才可以对上朱央央的视线,一时之间,陷入了“我怎么这么矮”的人生怀疑之中……此时的许山河已经不是在比武台上,气势锐利无比的武者了,只是作为一个面对着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女孩的少年,现在少年被调戏了,但是苦于没有充足的与女孩打交道的经验,无法及时地做出反应,只是愣在了原地。很奇怪,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