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远处的对岸,突然泛起微弱的光亮。
一闪而过后,便没了。
北堂渊定睛看去,以为自己看错了,问向一侧南歌道:“方才你看到对岸的绿光了吗?”
南歌的视线一直盯着船下的水面,并未注意前方,她抬头看向对岸,许久后,对岸处又泛起点点微光。
南歌诧异道:“那是什么?”
“有人说是鬼火,有人说是狼的眼睛,也有人猜测,是萤火虫。”船家斜靠在桅杆上,缓声开口,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但大多数船员都在说,是水怪。”
南歌侧头看向船家,故意问道:“这地方还有水怪?”
船家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道:“公子若怕的话,可以回去。”
南歌仰头,轻声道:“那我还真想看看,这个水怪长什么模样。”
船家微讶,上下打量起南歌,笑道:“公子还真是不同寻常,听你家先生说,你来苏城,是为求良缘的?”
“……”南歌微愣,先生?良缘?
仔细一想,南歌也便明白了,定是陆中焉对船家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是自己不知道的。
南歌默认般地笑了笑,直接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有水怪,为何你们还敢出船载人?”
“总要讨口饭吃嘛,所谓富贵险中求。”船家瞧了眼头上的船帆,起风了,吹得船帆呼呼作响,船也比先前摇晃地更厉害。
南歌和北堂渊扶稳栏杆,渡口的灯笼虽然看着不远,但实际抵达,还需些时辰。
“船家如何称呼?”等船稳定了些,南歌开口问道。
“葛青。”船家吐出两个字,看起来,不愿太提自己的名字,他指向这片湖道,“莫怪我没提醒你们,苏城并不安生。公子若求得良缘,便带她走吧。
水怪能吞噬渔家,隔日就不知会袭击何人了。
连知府家的小姐,也都不敢出门。
据说这水怪啊,专挑家中有女的渔家出手。
离奇的是,没过几日,遇难人家的姑娘便失踪了。
有人说,水怪是来挑妻的,不满意便不会罢手。
所以当地人开始扎纸人,化了妆容后投河祭拜,你们若在湖面发现浮起来的衣衫,也别害怕,多半是他们扎的纸人。”
葛青挠挠额角道,“这算是现下大家想到的最好法子,总比扔活人好。”
北堂渊凛了神色,问道:“那知府和下面的县衙,就没派人彻查过此事?”
“倒是有些胆子大的壮汉下水找过,连水怪一根毛,都没发现。”葛青嗤之以鼻,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封赏令,递给北堂渊道,“知府下的封赏令,谁能抓住水怪,还苏城安宁,便赏黄金万两。”
北堂渊疑惑地接过封赏令道:“我听说,江南一带水患成灾,尤以苏城为重,朝廷已拨了一批赈灾款。
究竟是天灾水患呢,还是水怪作乱?”
葛青微怔,翻了个白眼道:“何来水患一说?死的只有几名渔家罢了。
天高皇帝远,我看是知府大人借机向朝廷要钱。”
北堂渊看向眼前的葛青,觉得此人肯说实话,来了兴趣,问道:“那朝廷应该会派人来调查吧?总不能说拨款就拨款?”
葛青四处看了看,轻踏着脚下的船板道:“我在这艘船上打杂,不到半月。
能出入苏城的,唯有这艘没有商号的商船。
朝廷若派人来查呢,必会乘这艘船。
而这艘船的船主,就是苏城的崔员外,这个崔员外与知府大人关系甚笃。
所以呢,外面有何人来苏城,知府大人第一时间便知。”
北堂渊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家公子此行前来,知府大人想必也会第一时间知晓吧?”
葛青不置可否道:“自然是。”
“葛兄弟倒是与我们不避讳,也不怕你们船长找你麻烦。”北堂渊道。
葛青无所谓,眼中带着戏谑道:“呵~我们船长就是个拿钱办事的老糊涂,怎会顾得我的嘴。”
北堂渊甚觉有趣,与南歌对视一眼后,继续问道:“听你的口吻,先前真有朝廷的人,前来调查过此事?”
葛青刚要开口,意识到什么,打量起北堂渊,抱了双臂道:“我说你这个侍卫倒是挺爱打听话的。
你家公子都没开口,你问东问西的,是不是有点逾规了?”
“……”北堂渊诧然,一时语塞。
自己现下的身份,的确是侍卫。
岂料葛青又道:“不过我看你呢,也不似普通侍卫。那位白衣先生和黑大个侍卫,都听你的话。
而且你身上的穿戴,与你家公子差别不大。”
北堂渊微讶,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船家,观察倒是挺仔细。
而且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对方身上的布料看,此人也不是个普通船家。
他说是为了生计才来船上做活的,但北堂渊见对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