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端午节那日,谢府的轿子来接。
如今长公主和谢大人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苏姌从正门正大光明去了谢府。
府中只是简单修缮了下,但挂了红灯笼,又见霓梦身影来回张罗饭菜,显得格外热闹。
苏姌踏进宝瓶门,霓梦赶紧迎了上来,给苏姌递了个暖手炉。
“虽是春末了,公主还是注意保暖才好。”霓梦只当她刚刚流产过,格外小心照拂。
可走到苏姌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不确定该不该亲近。
苏姌接过手炉,温度刚刚好,上面的绒毛套子绣着苏姌喜欢的红梅。
这是霓梦特别为苏姌准备的。
苏姌有些动容,又有些愧疚,拉过霓梦,“霓梦姐姐,你胸口的伤可好些了。”
“公主不必介意,是我自己不知你和宴之的计划,鲁莽行事,给你们添麻烦了。”霓梦羞愧不已,福了福身。
霓梦被接回来后,前因后果阿七都告诉她了。
若非苏姌刺她一刀,让她有机会逃离阁楼,她可能都葬身火海了。
她又怎么会怪苏姌呢?
霓梦拍了拍她的手,“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其实我伤得也不重,阿原……不对,耶律小侯爷照顾得很周全。”
霓梦本想让苏姌宽心的,可这话却让苏姌眉心紧蹙。
她已知晓谢浔的身份,自然也知道谢浔和耶律原的关系。
苏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耶律原面前,霓梦姐姐说话要当心点儿。”
耶律原毕竟占有了谢浔的身份和地位,他若知道他哥还活着,谁知会不会起杀心呢?
谢浔现在又无精打采的,还是低调些,别出乱子比较好。
想起谢浔,苏姌满院子扫视一遍,“他呢?”
霓梦看得出苏姌眼中的柔情,茫然道:“哪个他啊?”
苏姌一噎,读到了霓梦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嗔了一眼,“怎么霓梦姐姐也学那些没着没调的,笑话人?”
长公主这块冰终于被她那傻弟弟融化了,霓梦哪能不高兴,掩唇轻笑,“在厨房呢!可能在研究怎么招待客人,一上午没出来。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冷冰冰的石头都知道热情好客了呢!”
苏姌双颊微烫,“哦”了一声,独自往厨房去了。
小厨房里,果然炊烟袅袅。
谢浔穿着一身常服,站在窗边的案桌前,凝眉苦思。
就算办公务,苏姌也没见他如此伤神过。
“谢大人研究什么呢?”苏姌趴在窗台上,与他对望。
案桌上,放着一个小火炉,氤氲的雾气阻隔在两人之间,柔和了两人的轮廓,让两个人都难得显出一些烟火气。
谢浔轻点了下苏姌的鼻尖,手中的糯米粘在了她红红的鼻尖上。
“我在想怎么做鱼粽。”谢浔摩挲着下巴。
苏姌喜欢吃鱼,今天又是端午,要是能将这两样美食结合在一起,应当不错。
鱼加粽子,应当、多半是黑暗料理吧?
苏姌嫌弃地撇了撇嘴,“谢大人,怎么越发傻了?”
苏姌摘下她鼻头的糯米粒,想要报复回去。
可她矮了些,又隔着窗户,根本够不着谢浔。
谢浔瞧她瘪着嘴不开心,主动俯身下来,苏姌这才得逞。
谢浔鼻尖顶着糯米粒正要起身,苏姌攀住了他的脖颈,“最近,还有没有酗酒?”
她梗着脖子,语气颇为强势。
“还没嫁过来,就管上了?”谢浔笑了笑,薄唇凑近,“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姌红唇上。
两人深深对望,谢浔喉头滚了滚,很想,但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这么尴尬地隔窗站着。
苏姌虽找回了他,这些日子表面上也平和,但两个人之间除了拉拉小手,连亲吻都不成有过。
每次一有亲密接触,谢浔便会迟疑。
谢浔他的确反常,不像之前那样如狼似虎的。
苏姌松开了他,话锋一转,“你去刮胡子吧,扎得疼!”
说着,自己也钻进了厨房,催促道:“我做饭,你快去吧。”
“你做饭?”谢浔可没忘记她熬碗疙瘩汤,都能把厨房炸了的事。
“这么久了,我厨艺有进步了嘛!而且你都做好了,我只是热个菜,难不成还火烧厨房了?”苏姌推着谢浔往外走。
等到支开谢浔,苏姌往灶台上去,摸到了袖口的蒙汗药。
热菜是假,她今日必得知道谢浔身体到底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事儿可拖不得。
苏姌心不在焉翻炒了下饭菜,准备将蒙汗药下在谢浔最喜欢的翡翠玉露汤里。
轰隆——
谢浔正在房里刮胡子,差点从凳子上跌落下来。
屋外,山崩地裂,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