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八酝岛一处隐蔽的山崖之下,花见坂解忧阁的心理学教授和来历不明的自律机关剑士他们二人的战斗仍旧在持续着。
两股强大剑气使得周围的白雾开始溃散,地面也因为斩击而留下了一道道狭长的疤痕。
虽然陆翊之前嘱咐过芬妮,要她尽量记下[剑豪]的招式手段,可这二人出手极快,她完全看不清楚而且自己对于剑术这方面来说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属实有点难为她了。
于是乎,少女便找了个远离山崖的僻静处睡觉去了。
“你们二位爷慢慢玩……”
察觉到碍眼之人的消失,手握名刀[细雪]的陆翊突然杀气暴涨,他侧身躲过魔偶剑鬼的冰·影分身连环斩,直接朝着它的机关核心刺去。
“认为我只是个醉心剑技的武人,哼,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长剑归入鞘中。
他背后,微风中发出两声闷响,凶恶之鬼面如朽木般平静地躺在了地面上。
白雾重新掌管了这个地方,原本站立的人影化作一阵疾风远去。
寂静的夜色里,留守在无名砦的五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已经回到海祇岛的珊瑚宫心海正忧心忡忡地眺望着远方,她似乎能够预感到……某种未知的,彻底颠覆整个稻妻的风暴正在暗处悄悄滋生。
……
一夜过后,便是清晨。
芬妮从恍惚中睁开了双眼,望着前面的野草和碎石发呆。
额头上的剧痛强迫她清醒了过来。
这种熟悉的起床方式,难不成是……
她抬起头,果然发现陆翊正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教授……”
“你这丫头的发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啊,之前安排你的事情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但奇怪的是我的宝贝眼镜去哪了?”
少女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将她睡觉前发生的事情和男子讲了一遍。
“你是说混蛋[剑豪]将汤普斯金送给我的信物用脚踩碎了?”
她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陆翊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像上次那个失恋的龙野一样露出了究极苦瓜脸。
“汤普斯金是藏镜仕女里身材最……额,我是说她是最温柔的,要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伤心死的。”
“回想起我和她在至冬国的那段快乐时光……”
芬妮用无奈且怪异地眼神看着他:“教授,我觉得那位藏镜仕女要是知道您在稻妻和多名已婚年轻女子共浴那才是最令她伤心的吧!”
哎,还是那位剑豪大人更加成熟稳重一些。
陆翊白了少女一眼:“你个臭丫头懂什么啊,为学术勇于献身我陆翊义不容辞!”
“哎,算了,和你这个榆木脑袋多说无益,还是随我去看看魔偶剑鬼那边的情况吧……”
他们二人来到了山崖之下。
人形机关剑士一如往常那样跪在石板中央,但原本遮挡它身形的凶恶之鬼面却倒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它被打败了?”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大家伙。
身旁教授先是看了看周围战斗过的痕迹,然后走到了机关剑士的身前。
魔偶剑鬼胸口处有块巴掌大小的破洞,看起来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的战斗是在你走之后才分出的胜负吗?”
“嗯,是这样的。”
陆翊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机关剑士。
“那是什么?”芬妮瞪大眼睛看着剑士头顶上方。
那是只有在近距离才能观察到的白色细线,这些细线的一端连接在魔偶剑鬼的身体上,就像……提线木偶一般。
但细线的另一端却在半空中消失不见,看上去怪怪的。
“好像有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操纵着它,教授这和您手中的傀儡不是一样的吗?”
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
“你可算注意到了。”
为什么特意要挑选魔偶剑鬼来作为[剑豪]的对手,这可不是他临时起意而产生的想法。
想要触及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秘密,往往得采取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
他伸出手轻抚着这些极难被人察觉到的细线,嘴角渐渐浮现出一种诡异地笑容。
“丫头,我们来八酝岛的目的是什么?”
少女不假思索道:“是为了避人耳目,要是被稻妻的人民和那些崇拜您的狂热学者们知道您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估计会很麻烦的吧?”
“所以我才喜欢将你带在我身边,而不是其他人。”
陆翊下意识想要推推眼镜可手抬起到一半又缓缓放了下去,他转过头颇有意味地看了少女一眼。
仅凭这一个眼神芬妮就知道自己又答错了。
可恶的是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从来不会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想法,让她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