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大陆的西部,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伫立在山巅之上,沐浴着最纯净的阳光。建筑最高处,一个头发蓬松散乱,上身一半冬衣一半单衣,穿戴绿珠红翠的黑红脸模样的中年贵族,看着手中的纸片,眉头紧锁。他的前方,是一座雄伟的城市,天空湛蓝清澈,雄鹰展翅飞过。更远处,是连绵不绝的皑皑雪山。
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原上,上千匹骏马奔腾而过,敖包朵朵,像是白云坠落在绿色的大地上,许多健儿骑马射箭,美丽的姑娘们弹着马头琴,盛会难遇,奶酒飘香。最中央、最大的一座敖包内,一个束着两只辫子,虎背熊腰的壮硕男人听完身后下跪之人的汇报,一言不发的望着敖包内案桌后的架子,那上面是一柄缠绕着草绳的皮革套马刀。
遥远的西域,沙漠中的绿洲像是一颗巨大的明珠,绿洲上有一座由无数个土黄色的建筑组成的巨大城市,每个房子碉楼的顶部都镂空着,许许多多的葡萄干晾晒在架子上,城市的街道上摆满了精美的手工地毯和香喷喷的馕饼,街边到处都是异域风情的货物,一个头戴白色布巾,穿着长袍,留着大胡须的老年人放下手中的精美的银器,从臣子手中接过一张羊皮卷,看了一眼后,整个人身形定住不动了。
乾元大陆的偏北端,厚重斑驳的城墙下,无数军士正在操练,城墙上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人负手而立,这人看起来像个员外郎,山羊胡子锦锻服,平静的捋着胡须,看着底下的军士。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青年将军,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可在旁人眼中,却好像有千军万马肃穆而立。周围全是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他们对这二人毕恭毕敬。手下军士汇报结束后,那中年人捋胡须的手顿住了,而那青年将军,则是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
茫茫雪林,树木参天,几十米高的树冠将森林遮的一片暗淡,一片危机四伏。七八个背着弓箭,手持弯刀的人站在丛林之中的空地上。最中间的一位中年人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束极细的金钱鼠尾辫,他光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胳膊上青筋暴起,手里提着一只血淋淋、黑乎乎的巨爪,一只壮硕巨大的黑熊,口鼻流血,两眼紧闭,被这中年人踩在脚下。他听完手下的话,将手中的熊掌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满脸是血的咀嚼着,目露凶光。
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拍打着沿海而筑的高大城楼,阁楼的飞瓦之上,一个年轻人双手交叉插在两肋,穿着橘红色的上衣,灰蓝色的马乘袴,腰间挂着两柄竹制刀鞘,严丝合缝,看不见里面的刀刃。在他脚下的阁楼里,许多大名武士分列跪坐,正在为刚才漂洋过海而来的消息焦躁不安、争吵不休。年轻人平静的抬起头,望向了远方,无数樱花树的叶子变得枯黄,长风吹动,满城金妆。
乾元大陆上,新晋了一位天级。
天级,是能影响到整个乾元大陆上的势力兴衰、王朝更替的力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忽视一位天级的存在,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不行。
“唐月轻”这三个字,伴随着“回龙峡单骑退段芝”的传说,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传遍了天下九国,四海八荒。
湘城,城主府。
林默神色复杂的看着唐月轻:“你老实告诉我,上次在安城,为什么不使出全力与我一战?”
唐月轻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林默说:“呃……主要是你也没怎么咄咄逼人,还送来了两份大功劳,这人情我承了,怎么好意思对你下死手,再说了,我又不是好斗的主,干嘛跟你打生打死的呢……”
林默骄傲的自尊心,这会早就碎成渣了,原本以为唐月轻跟自己实力不相伯仲,好家伙,他转头就单挑了天级三阶的段王爷,将他“劝退”了。
高手之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这种鬼话也就骗骗普罗大众,能让天级知难而退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事不可为。
再说了,就算段王爷这人他不清楚,唐月轻是个什么货色他还能不清楚么?若不是有足够的实力,他会头铁到答应自己去对付一位天级?若不是奈何不了对方,他能善罢甘休?一路追杀到段家王朝的都城——太和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段王爷的话不是在勉励后辈,而是一句实话。
他们二人可能真的打了个平手!
“你……你真的是天级三阶?”
林默看着唐月轻,那眼神,好似一个被哄骗了的小娘子一般幽怨。
唐月轻纠结的说道:“我要是不说实话……”
“那以后就势不两立!”
“呃……”唐月轻挠挠头,犹犹豫豫的说道:“段王爷跟你一样,人挺好的,我也不忍心下死手。”
林默听得目瞪口呆,一向沉稳的脸上布满了吃惊和呆滞,他张着嘴动了动,抿了抿嘴唇,声音微颤的问道:“你……你到底是天级几阶?”
唐月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阶段,如果非要定义的话,应该算是天级之上。”
“?!”
“不可能!古往今来,史书上记载过的天级最高阶段只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