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许凯接到你们了吗？”

“放心好了，已经接到了，路不好走，我们给车停在路边徒步过来的，马上就回去了，到家我再打电话给你。”

风很大，电话那头许凯的声音听不真切。“那行，我先挂了，你们注意安全，辛苦了！”

“末儿，我们到家了，你知道吗？小谢竟然要订婚了！”田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第一时间跟凡末分享。

“我知道，我前两天听许凯说了，是镇上卫生院那个小伙子张睿，他跟许凯是同学。”

听到凡末不紧不慢说出这番话，田丽简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怎么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啊？还有林芳结婚这件事，还是一周前我跟她打电话她才告诉我的。”

“早晚的，你不还是知道了吗？怎么样，小谢对这个对象满意不满意？”凡末问。

“还行吧，看不出来她的心思，还有林芳，这俩人都不温不火的，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我实在不明白，处对象怎么能这么低调？”

凡末也不理解有些人为何说起感情能这么淡定，但是她脑子笨，不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她也不理解自己傻乎乎付出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没有感化冰川一样的鲁明杰。

爱情本身就没有道理可讲，不分贫富贵贱，没有先来后到，合适，已经就是一种缘分了，到了林芳小谢这么个年龄，谈什么爱情！不觉得太幼稚了一点儿吗？

她的爱情，死于鲁明杰走的那天。这点，她确定。对感情，她好像不再心存奢望，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这样随便找个合适的人就结婚了吧，一定是的。

冬天的夜来得早，下着大雪，天儿又冷，凡末很早就卧到床上了。

八九点钟的时候，她手机滴滴响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林芳。

“末末，他喝醉了，这会儿正趴在床边打着呼噜。地上凉我想给她弄到床上，但是我一个人又弄不动他，真是无奈死了。”

“这样啊？那你喊个人过去帮你一下，别给他冻坏了。”凡末迅速回复过去。

“这会儿哪里还有人？都这么晚了！”

“你喊喊他，说不定能喊醒呢！”

“我试了，喊不醒，你说，这都能喝醉，是不是太——”

虽然她没再说下去，凡末知道她想说什么，是啊，双向奔赴的才叫爱情，这叫什么呢？她很想告诉林芳这根本不正常，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不要多想，你只管睡自己的，不要害怕，你什么时候睡了我什么时候再睡，你尽管发信息给我，我陪你。”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凡末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慢慢意识变得模糊，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实在太困了，才终止了与林芳发信息。

许凯抱着手机，他一直在等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凡末的感谢电话。他怎么可能会等到呢？凡末早就已经跟林芳聊着天儿要睡着了。

“喂，许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凡末刚想进入梦乡，就被许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我本来要睡了，但是想起来你还没有感谢我今天替你去办事儿呢，这不，就打过来了！”

“好吧，是我的错，刚刚一直在跟林芳聊天儿，差点睡着了，这才给你忘了！我现在说还来得及不？谢谢你啊！”

“我没有听错吧？林芳今天新婚夜，竟然一直跟你发信息啊？你也不嫌自己多余！”许凯笑得很放肆，这一笑，让凡末觉得自己更笨了。

“刘俊哲喝多了，林芳一个人害怕嘛，我陪陪她怎么了？”

“不怎么，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快不要再发了，太晚了！”

“嗯，对了，那天你说张睿和小谢相亲的事儿，他俩这是成了吗？今天田丽说张睿跟你一起去接的她们俩。”

“好像是差不多了，张睿说很快就会订婚了。”

“哎呀真好呢，他俩很合适。”凡末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自己说话也带着一股子老气横秋的劲儿了？

她这会儿再也没有了睡意，但是，张张嘴，实在是找不到话题可以聊了，电话那头同样陷入了沉默，都在努力找话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确切的说，应该是说什么都不合适吧！

“不早了，休息吧，晚安！”许凯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温和地说。

“晚安！”凡末挂断了电话，她感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寂寞。

此刻即使她再憨傻，也无法呼呼大睡了，她感受到了来自许凯的热情，但是她早就已经是一个不会爱的人了，她还会好起来，重新接受另外一个人吗？

而且，她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把自己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不像她的作风，她是一个慢热的人，从认识鲁明杰，到全心全意为他付出那么多年，她几乎已经认定这就是她今生唯一一个要嫁的人了，可惜她就那样被他丢在了风里。

算了，不想了。她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这样子下去，她是个被感情深深伤害过的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