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凯听到田丽异样的喊叫,赶紧跑过去,发现凡末喝多了酒,不停地吐。他二话不说,让田丽帮忙把凡末放到自己背上,就往医院跑去。
老徐看着这几个女孩儿,林芳已经不省人事了,小谢和田丽虽然没醉,但是显然也不能支撑这雪夜徒步之苦了,他既担忧学生安全不能跟着一起去医院,又放心不下许凯一个人背着凡末没人支应,就更加恼恨今晚自己任由她们喝成这个鬼样子。
他担忧地问许凯:“你自己一个人行不行?你喝多了没有?不要硬扛,万一体力不支耽误了凡老师病情。”
这点子酒,当然还不至于给许凯干趴下,他焦急地说:“我没事,但是凡老师不能耽误,放心好了,我没喝多,一个人没问题!”
老徐真是后悔极了,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但是他也知道,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放许凯独自一人背着凡末出去看病。
凡末一路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蹦出一个又一个字,他只顾低头走路,一句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路已经结了冰,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会摔得很惨,他一刻也不敢放松,手机的灯光微弱到根本没法看清路面,他只能凭着感觉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去。
好在她只是喝多了,胃病犯了。等到凡末吐干净了酒,输上水,安静地睡着了。他再也撑不住,趴在凡末床头睡去了。
凡末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一双手伸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双手的手心传出的温度那么温暖,又那么让人依恋。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的样子,奈何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想张开嘴喊一声,嗓子疼得根本也张不开,她觉得无助极了,又生怕这双手不见了,眼泪顺着眼眶不自觉流了下来……
许凯感到不对劲儿,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被凡末紧紧握住,这个熟睡的女孩儿,脸上挂着泪痕,枕头也已经被打湿了,他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尴尬地抽回了手。
谁知这一抽,竟惊到了熟睡中的凡末,她像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两只手不停地四处抓寻,冷不防摸到了许凯犹豫着想要再次伸过去的手,紧紧搂住放在自己脸上,满意地睡去了。
许凯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瞬间红透了整张脸,耳朵也顺带着发起烧来。
他不再试图抽出被凡末紧紧抱住的那只手,只用另外一只手慢慢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天快要亮了。
他再也睡不着了,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凡末,看到自己和她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动作,感到难堪极了。
恰好这时候,为凡末诊治的医生走进来换药,他是许凯的初中同学张睿。
要说张睿看到许凯背着喝醉酒的凡末进来看病不产生怀疑尚可解释,但是这会儿又看到凡末手里紧紧搂着的许凯胳膊再不产生点念想,就不大可能了。
他用手里的黑色水笔敲了敲许凯的肩膀,扬起下巴示意许凯看看自己胳膊放的位置,脸上的笑看起来贱兮兮的,许凯拿着手机朝着他腰上甩过去一拳。
“别瞎想,这是孩子老师!”
“孩子老师你也碰?真够无耻的你!”张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是了,那天抱着一个孩子过来看病的,的确就是这个老师。
他似乎相信了许凯的话,但是他又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俩人这样子肯定有关系!
许凯索性不再解释,只想让他换了药赶紧滚。
凡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到了自己很想念的那个人,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告诉她:我回来了,末末!
中间好像她又给他弄丢了一次,使得她四处寻找,最后终于抓住了他,她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以至于自己开始慢慢清醒,明明意识到这是在做梦,仍然不愿意醒来。
凡末缓缓睁开眼睛,赫然看到眼前一张陌生的脸,而且离自己这么近,什么情况?!
她忽地坐起来,该死,她发现自己双手紧紧抱着这个男人的手,像触电似的赶紧松开了,妈呀,脸好烫!
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努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了。
她再也不敢躺下去,这个男人就睡在自己旁边,如果被他醒来看到自己抱住他的手放在脸上,可不给自己羞死了。
她站起身,蹑手蹑脚地从床尾下来,穿上鞋子,才看到这里是乡卫生院,自己带许梓涵来过这地方。这么说,昨晚自己病了?还是喝多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衣服,还好,扣子是完整的。
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许凯压根就没睡,他只是不想让她尴尬,装作熟睡了而已。
许凯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地睁开眼睛,微笑地看向凡末:“凡老师,你醒了?”
凡末心里庆幸了一万遍自己醒的早了那么几分钟,调整好自己慌乱的内心,回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