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木门缓缓打开,阮山踱步走来,脚步沉重不少,鬓间也增生了几根白发,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林露和阮禄念紧随其后。
“周总。”阮山垂着眼帘,语调恭敬。
周子濯淡漠地瞥了三人一眼,掏出一根碎钻雪茄,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迟迟没有点燃。
阮山见状,咬了咬牙,上前为他点烟。
周子濯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缭绕的灰雾,剔眼看他,“想通了?”
“我同意转让公司股份。”阮山的声音沙哑。
周子濯的唇畔扬起了嘲弄的笑意,“我要的是落霞的控制权,而不是股份。”
“周子濯,你不要太嚣张!”阮山怒极,指着周子濯的鼻梁骨骂道。
“我不需要对一个在兄弟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客气。”周子濯淡淡瞥他一眼,“决定权在你的手上,要么眼睁睁地看着经营多年的公司倒闭,要么乖乖交出掌控权,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周子濯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阮山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咬牙切齿地瞪着周子濯,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
见状,周子濯不由地笑了,眼中亦是寒芒闪烁,“你当年是如何给我的养父养母下套,又是怎样在他们所乘坐的车里动手脚,你以为这些我都不清楚吗?”
阮山的脸色陡然一变。
阮山原本以为周子濯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顾曼娆出气,没想到他竟然是隐忍多年,步步为营。
阮山冷笑,“周子濯,老夫真是低估了你!”
周子濯勾唇,将收购书调转了个方向,正对着阮山,“早签完早收工,别磨叽。”
阮山气得手指发抖,拔开笔帽,就是不见动笔。
见阮山犹豫,周子濯的视线落在他旁边的阮禄念的身上。
阮禄念身形一僵,试探性地上前劝道:“爸,您就签了吧,再纠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吃里扒外的东西!”
阮山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不偏不倚地甩在了阮禄念的脸上。
阮禄念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在地,脸颊立即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丝。
“念念!”
林露一惊,慌忙扶起瘫软在地的阮禄念,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心中猛地一颤。
林露抓起阮山的胳膊,质问道:“你疯了,打念念做什么!”
“你就知道护着她,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她帮着一个外人算计他亲生父亲的公司,这样的白眼狼不配做我阮家的子女!”阮山怒气冲天地喝道。
林露哭喊,“我只有念念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打她!更何况,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当年野心太大,作孽太多!”
“我野心太大,造孽过多?”阮山冷哼,“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享福安康!”
听言,林露的眼角泛起一抹红晕,“为了我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养的那些小妖精!阮山,你说出这话,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你!”阮山又欲反驳,身后传来周子濯冰冷的声音,“要闹回家闹,少在我这撒野!”
见三人安静了下来,周子濯压低嗓音,但咬字极重,似乎已是耐性尽失,“签还是不签?”
阮山的拳头捏得咯吱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签,我签。”
阮山将收购书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将文件递过去,“周总,这下满意了吗?”
周子濯伸手接过文件,扫了两眼,便丢到了一边。
他的目光落回阮山的脸上,眼神冰寒,“还有一件事。”
阮山拧眉,“你还想干什么?”
周子濯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衬托得三人如同小矮人一般。
周子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阮山,“今天是我养父养母的忌日,阮叔您老应该不介意陪我走一趟吧?”
听他提及他的养父母,阮山浑身一震,脸上掠过一抹难堪,“这……”
周子濯冷冷地扯唇,“阮叔怕了?”
阮山锐利的眸子一眯,深吸了一口气,缓道:“既然周总有此雅兴,那老夫便奉陪到底。”
“爽快!”周子濯单手插兜,转身就朝着电梯口走去。
王珂见状,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帮忙扶住电梯门。
待周子濯登上电梯后,王珂也径直走了进去,完全将阮家人视作空气。
阮山心中虽然愤懑,但还是压抑着情绪上了电梯。
三分钟后,电梯停在了地下负一层。
王珂先行一步,替周子濯拉开了车门。
周子濯弯腰坐了进去。
阮山紧随而至,坐到了周子濯的右侧。
阮禄念和林露则是立在车外,不知道是进是退。
周子濯摇下车窗,睇了二人一眼,“阮姨